秋雨潇潇的黄昏,在结束了连日来紧张的工作后,我约上了工作同样繁忙的妻子出来走走,一则缓松几近超负荷工作的身体,二则缓释压力、放松心情。妻子习惯性地拿了外套,带了雨伞。
我们驱车前行四十余里来到了位于大漠深处的青土湖,漫步湖畔,看着眼前波光粼粼、不时泛起阵阵涟漪的湖水,我联想浮翩,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当我的思绪穿越了近百年的沧桑来到这里,我仿佛看到了那绵延四百余平方公里水域面积的青土湖,它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大漠深处,那高一丈有余的笔直挺立的芦苇荡随着萧瑟秋风悠悠晃晃,洁白的芦花迎风清扬,弥漫在天地间;纵横交错的鱼儿在水中欢愉游回,成群的天鹅肥而硕大,犹如一片从蓝天碧落坠入湖水的云朵、又犹如在湖中休闲嬉戏的仙女,洁白的羽毛映衬在水天一色间,超凡脱俗的感觉油然而生,它时而将头深埋于水中久久不愿抬起,像是在和水中的鱼儿幽会;时而将头探出水面直颈而望,像是在寻找什么,水中的鱼儿既是它的伴侣又是它的食物,看,就在不远处,一只天鹅正在饱食着它的美味晚餐。湖中心的鸬鹚鸟缓缓抬起了深埋在翅膀中的头,用力伸直了它长长的脖子,仿佛是为刚睡醒的躯体伸了个懒腰,那高亢的嗓音发出的动听旋律久久地在芦苇荡上空回荡。
天渐渐黑了,太阳藏进了大漠深处,贪玩的孩子们还是不愿离去。银色的月光铺满了湖畔沙滩,他们光着脚丫子你追我打互相嬉戏,像是久失母爱的孩子失而复得一样高兴般投入了湖水的怀抱;满是贝壳的沙滩是他们嬉戏的乐园,他们时而用贝壳在沙滩上拼出各种各样的图案,时而将贝壳扔在水中满是欢喜。袅袅炊烟四起,该是回家的时候了,孩子们收起了贝壳三五成群地渐续离去,沙滩上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风停了,月高了。湖水恢复了以往的宁静,不再有涟漪,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越发明净,倒映在水中的明月是那么的大,那么的圆。
我独立青土湖畔,仿佛置身世外的隐者,无关乎世俗伦理、不留恋功名利禄,那美好的一刹时间为它停滞,忽然觉得世间本该如此清净,清净的让人无所适从,我屏住呼吸,在秋雨下伫立,良久……良久……。
我忽然从梦中惊醒,恍若隔世,才发现原来下着的潇潇秋雨和静默伫立在我身边许久的妻子,天逾冷了,我拥紧了身边的妻子,喃喃道:“嗯,走吧,带上这美好的存在,走吧”。
车子疾驰在回来的路上,刮雨器明显的繁忙了,窗外的雨愈下愈大,开着暖风的车内却很是温暖,在一曲《云水禅心》中,我对妻子讲起了青土湖的故事……
青土湖原名猪野泽,《水经注》记载:其碧波万顷、水天一色,它是《尚书.禹贡》记载的当时的11个大湖之一,是一个面积至少在1.6万平方公里、水深超过60米的巨大淡水湖泊,后猪野泽一分为二,其中西面的西海,民国时改名为青土湖,就是我们现在熟知的青土湖地域。它是民勤绿洲最大的一个湖泊,曾经碧波荡漾四千多平方千米,水域面积仅次于青海湖,解放初的青土湖仍有一百多平方公里的水域,那里曾经是一块可牧可渔、水草丰美的风水宝地。后来,由于人们对自然资源的过度开采,致使青土湖一度干涸。
“后来,随着石羊河流域的综合治理,青土湖一带生态植被得到有效恢复,历经几年的水源注入,才有了我们现在所看到的青土湖”。我对妻子说道。
车子驶进了西渠镇煌辉村旧址,看到如今满目疮痍的断壁残垣,面对车窗外疾驰而过的一幕幕,不禁触景生情,这使我想起了煌辉村人民曾经同干旱作斗争时那滴水如油的艰难岁月和现在的整村搬迁,我感慨万千欲言又止,想说点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我想,该是静默的时候了。
妻子像是察觉到了我的所思,意味深长地说道:“但愿人们能够以史为鉴提高觉悟,但愿人们能够就此开始珍惜眼前、保护环境,但愿当地的生态环境在当地人民的共同努力下能够得到恢复且长久治理”。
这雨今天看样子是不停了,雨大车慢终于到家了。在萤光灯下就着一杯热茶,写下了这篇《青土湖心情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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