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黔北重镇地处乌江和赤水河流域,两条滋养遵义的母亲河逶迤向北汇入长江。作为连接重庆和贵阳两大中心城市的重要结点和交通枢纽,遵义亦是贵州省推进长江经济带建设的桥头堡。
7月21日晚,我们坐普快火车从昆明出发,一路向东过贵阳再往北而行,历时10小时,行程774公里。
我们选择的这趟列车,已是云贵高原上两座主要城市间唯一一班普速列车。如今,从昆明到遵义已有高铁相通,每天4个班次,行程只需3个多小时。
就在几年前,人们还难以想象,在地形崎岖的云贵高原上,竟可以有如此快捷便利的地面交通方式。近两年,随着沪昆高铁和渝贵铁路的开通,这种想象已成为现实。
桥头堡的快速发展变化从上述火车交通的选项中已然显现,但还有更贴近的呈现。
午饭后,我们驱车前往遵义城区以东80公里的湄潭县,县城郊外的核桃坝村掩映于茶园与树林间。
这个被誉为“西部生态茶叶第一村”的小村庄对于像我这样的外人而言,颇具神秘气息,但对于核桃坝村56岁村支书陈廷明而言,这个小村庄既是他为之浇灌心血的园地,也是生发各种段子的灵感之源。
“核桃坝几大湾,十年就有九年干;顿顿红苕包谷饭,吃水要翻几匹山。”陈廷明西装笔挺地站在敞亮的村委会大厅里,声音洪亮,回忆过往时张口就来了个段子。
陈廷明告诉我,以前的核桃坝村是远近闻名的贫困村,以致外村的女子都不愿嫁到村里来。直到1965年冬天,老支书何殿伦带领村民筑起一座能装12台水能泵的堤坝引水上山,情况才有所好转。
“不卖柴就卖炭,背着生姜满街串。”陈廷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后脱口而出,有了水能种粮食,解决了温饱问题,但如何富裕起来却难上加难。
“要吃饭山下种良田,要得钱山上种茶园。”陈廷明操着口音浓重的贵州话,段子一个接一个。我身旁的其他记者听不大懂方言,忙喊“说得太快了,找人翻译下他说了啥”,老家方言与贵州话相近的我便顺带翻译了下。
核桃坝村解决温饱问题后,老支书何殿伦通过一个偶然的机会,从一位茶科所专家那里了解到茶的历史和社会价值,“老支书就恍然大悟了。”
1983年核桃坝村全面开始种茶并一直延续至今,一万两千亩的茶园,使这个拥有一万八千亩土地的小村庄年人均纯收入超16000元。
“家家农户商,户户奔小康。”陈廷明说,村子在2001年便成立公司负责营销,2010年又成立了旅游公司,现在茶园的肥料和农药都是统一提供,以减少污染。
令人印象深刻的还有村委会里挂牌的村民夜校,我好奇地向陈廷明询问,他说发展到这一步,最担心村民的思想观念跟不上,因此以会代训,定期邀请农科所专家、党校老师和村干部为村民上课,讲一讲新政策和新技术。
此前我曾在西北一个贫困村采访,驻村扶贫干部坦言,最难的是村民没有脱贫的进取心,“扶贫先扶志”是一句真理。两相对比,我不得不感叹核桃坝村的远见卓识。
茶园里一排排整齐的茶树似是条条绿丝带缠绕在小山坡上,烈日当空,茶树上丰厚的叶片更透着股深绿色。
43岁的茶农余坤强背着小竹篓,沿着木板搭成的步道踏上茶山来。他摸着啤酒肚告诉我,自己与茶相伴已有二十八年,而今自己还是经销茶叶的中间商,年收入可达七八万元。
“我们村没有出去打工的,反而周边有上千人来我们这打工的。没想到吧。”余坤强笑着说。
真想不到!毕竟贵州在外人眼里的印象已是个劳务输出大省。还有我没想到的,走下茶山时,看到一块牌子,“长的矮矮丫,开的白白花;绿了千千岭,富了万万家”,原来这里也有段子。
晚饭时,一位遵义的媒体人问我此行有什么印象深刻之处,我提到,首先是一路高速的行程,贵州率先在中西部实现县县通高速让人没想到;其次是那个名叫核桃坝的小村子里,各种段子中蕴藏的快乐爽朗和生活智慧更让人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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