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本来不是个笑话的,但最后成笑话了。”这是周正龙同村村民接受央视《新闻调查》记者柴静采访时,对周正龙拍虎一事所作的评价。笔者觉得,打量2007年搞笑新闻榜,乍看起来确实洋溢着搞笑意味,细细体味,则不免悲从中来———它本来是个笑话,但绝对不能仅仅当作笑话一笑了之。
以位居榜首的周老虎事件为例,它貌似活脱脱的喜剧,当事人等粉墨登场,尽情表演,在权力的合谋下,尽管马脚频仍,仍如向上攀缘的猴子,早已露出了不雅的屁股,但当事者不以为意,或者佯装不知,哪管观众已经笑得前仰后合?其实,它更是悲剧,在利益的驱动下,公权力异化至此,沦陷若此,岂不悲哉?真相难求,探求真相成本太过昂贵,本是区区无甚技术含量的伪照,却浪费了难以量化的公共资源,岂不悲哉?
以中石油、中石化申请国家补贴为例。我们知道,仅仅半年,中石油即狂赚818亿人民币,在行政权力的荫庇下,可谓坐享垄断之利,却声称政策性亏损,大言不惭地申请国家补贴。如此做派,实属矫情,公众在深感滑稽和荒唐之余,不免发一浩叹。当然,中石油、中石化申请补贴,也许隐匿着不为人知的战略因素,但多年来垄断巨头种种傲慢与偏见的做派,早已招致民怨鼎沸。在行业差距未见根本弥合的前提下,在垄断巨头屡屡涨价刺痛民众的语境下,中石油、中石化大张旗鼓地申请补贴,无疑是一种极不礼貌的挑衅,闻之令人倍感怆然。
以云南省昆明市富民县农林局用油漆涂绿荒山搞绿化为例。当时,消息甫出,举国哗然,当地村民讥笑该举动,是替大山戴“绿帽子”的“绿化”工程,网友们也无不奚落之,嘲笑之。这则消息的确可读,莞尔之余则是悲哀。揆诸现实,一些地方搞形象工程已成病态,已是无所不用其极。搞形式主义,既劳民伤财,又欺上瞒下,但一些地方偏偏乐此不疲。形式主义如此“发扬光大”,如此大手笔,岂止搞笑?
当然,打量2007年搞笑新闻榜,确有遗珠之憾,很多网友意犹未尽。有人说,要抵抗无趣,把生活过成段子。实际上,生活远比想像得更精彩,2007年搞笑新闻,有太多出乎我们的意料。然而我们看到,每一条搞笑新闻背后,都有着一段生动的情节,都与民众息息相关,都见证着这个时代的善与恶、正与邪,美与丑。无论如何,我们在敞怀大笑的同时,应保持足够的悲悯,保持足够的警惕,保持足够的哀伤,因此,所谓的搞笑新闻都掩藏着深深的民生之痛和民权之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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