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去年9月突然抛出一封亲笔信宣告“封麦”起,费玉清开启了一场漫长的告别巡演。他从南京到美国、澳洲、马来西亚,最终回到家乡台北,在台上说出那句“有缘再相逢,别客气对我打招呼”后,转身离去,人们感觉像是永别了一个时代。
万年不变的45角仰望、深情款款的眼神,加上标准的晚会手上扬、情到深处的踮脚翘臀,共同构成了费玉清优美儒雅的台风,网友也亲切地称这位歌坛常青树为“小哥”。
但歌坛神话太多,费玉清之所以能脱颖而出,47年屹立不倒,也是要归功于他精湛的“车技”。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发现脱掉情歌王子外衣的费玉清,活得像个顽劣的“骚年”。他随便一开口扯上个黄段子,配上出神入化的动作表情,就能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更神奇的是,讲段子这事儿真得挑人,有些人一出口就特别淫邪,有些人却能讲得让人如沐春风,没有任何油腻之感。
费玉清的荤段子就是后者,还是会让人上瘾、戒不掉、一听可以听四十多年的那种。
让费玉清这个隐藏多年的段子手在大陆横空出世的,可能是2015年那个“嘿嘿嘿”的段子。
此后,小哥“文能一剪梅,武能嘿嘿嘿”的形象开始深入人心。人们像发现了娱乐圈宝藏男孩一样,开始挖掘这个外表一本正经的男子,内心到底野成了什么样。
各种综艺节目上,小哥彻底玩出了圈:在《国民美少女》中大跳热舞,在《我们来了》中吹起“彩虹屁”,在《中国新歌声》中搞笑助阵挑战饶舌,在《火星情报局》中一言不合就抛段子……
人们问他为什么唱歌总是45角仰望天空,他回答:“这和唱高音有关,我一般会边打拍子边摇晃,一前一后脚站,然后再一踮脚,高音就带上去了。”
小哥段子的精彩,不仅在于段子本身,更在于他讲段子时会配合搞笑的动作和高超的口技,让大家感觉身临其境、活色生香。
除了说得一口好段子外,他早年间魔性舞步的视频也被曝光,又让观众集体惊艳了一把,直接给他送上“妖舞王”的称号。
不过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被小哥的段子带跑偏的,不止是他温润儒雅的“人设”,还有那首他的代表作《一剪梅》。
在成为《夏洛特烦恼》中主人公出场的专属BGM后,这首本来优美恬静的歌,就被集体玩坏了……
一顿操作猛如虎,当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小哥早已经登上“亚洲污妖”“段子手王者”的宝座。
其实,说起最初费玉清之所以跑偏到段子手、老司机这条路上,可能还是败他家人“所赐”。
姐姐费贞绫年轻时是有名的性感艳星,在日本火得一塌糊涂,然而人到中年却做出了一个让人惊掉下巴的决定——出家为尼!
不过一身袈裟也挡不住这位姐姐的红尘凡心,她花重金定制价值不菲的袈裟,还给珠宝商做代言,上《康熙来了》和小S棋逢对手,说话幽默、个性洒脱、百无禁忌,堪称史上最开放的尼姑。
小哥出道前曾被姐姐拉到夜总会驻唱,在那里,除了唱歌,暖场也是必备的技能。现在他信手拈来的讲段子本领,大概就是那时候摸索出来的。
后来,他还被哥哥邀请去共同主持《龙兄虎弟》,节目中令人印象最深的依然是他的段子,因为“费玉清讲笑话,全世界都原谅他”。
一个乐坛大咖时至今日成了段子手,这其中的身份转变,小哥不是没有错乱过:“比如,有时我要唱个歌,大家都上厕所去了,然后突然听说我要讲个段子,就马上跑回来了。”
不过他很清楚地知道现在的市场什么样,所以不会特别排斥,也不用故意迎合,把握好分寸才是最重要的。“有时长辈在场下听我唱,我突然说个段子听得别人口吐白沫也不太好,偶尔蜻蜓点水一下倒可以啦!”
和现在偶像明星包袱一堆相比,小哥对自己的定位相当清晰:“我就是个艺人,我的存在只为娱乐大家,而且只有干净的心思,才能把污段子讲得坦坦荡荡。”
从17岁参加歌唱比赛出道开始,他那融汇了美声、民族、通俗的独特嗓音就吸引了一批“妈妈粉”。
1980年的一首《晚安曲》让他名声大噪,1984年的《梦驼铃》更是帮他拿下了金钟奖最佳男歌星奖。随后就是真正让他红遍整个中国的《一剪梅》,深情唯美的曲调将他的嗓音发挥到极致,从此“费玉清”这个名字就成为几代人的白月光。
几十年来,费玉清演唱了无数名曲,以情深似海、真挚悠扬的歌声感动并征服了无数观众,巅峰时期,甚至有“女有邓丽君,男有费玉清”的说法。
2006年,为了满足妈妈追星的心愿,彼时大红大紫的周杰伦找到费玉清合唱了一首《千里之外》,也让大陆人开始认识这个不甚熟悉的歌手。
合作效果出乎意料地好。R&B的流行曲风与中国古典风的巨大反差,就像小哥外表高冷、私下却有着让人意想不到的反差萌一样,竟然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化学反应,直接引领了一股“混搭”时尚风。
此后,小哥温婉如玉的声音迅速传遍大街小巷,被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喜爱,他本人也成了演唱中国古风神域歌曲的专业户。
然而,在演艺圈人人都拼人设的情况下,小哥却因为讲荤段子的幽默感,白白葬送了自己此前已立起的高级人设。
不过人们发现,相比带着伪善面具的人,那个舞台上“嘿嘿嘿”的他显得更加真实可爱。
“热闹是一群人的孤独,孤独是一个人的热闹。”这句话放在费玉清的身上,其实也很贴切。
私下里,为了保持嗓音的纯粹感,他不抽烟、不喝酒,饮食寡淡,西装只找一位师傅做、演唱只选最温柔的情歌。
在演艺圈这个大染缸,他保持着零绯闻的纪录,只和日本女星安井千惠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却因不愿入赘对方家庭而选择放弃。
几十年里,他骨子里的清高与洒脱从来不曾动摇过,但也从不曾吝啬向世界表达温柔和善意。
从2009年起,他又悄悄开始了每年向社会捐款1000万台币的爱心计划,赞助生活困难的学生攻读高中。
2018年9月,在父母双双离世之后,他在告别信中写道:“我仿佛失去了人生的归属,没有了他们的关注与分享,绚丽的舞台让我感到更孤独。”
从情歌王子到一代“污王”,从腼腆青春到佛系人生,出道47年间,尽管外界对于他的非议从未间断,但他始终微笑着不争不吵。
大概这才是众人为什么这么不舍他的原因,舍不得他仰头唱歌的样子,舍不得他的温润笑眼,也舍不得他搞笑的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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