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是国家和民族的希望,创新是社会进步的主力军。根据《中国科技人才发展报告》,2014年我国科技人力资源达8114万人,科技人力资源平均年龄为33.73岁,29岁以下的科技工作者成为我国现有科技人力资源的主体。但同时也应该看到,我国青年科技领军人才断层问题也相当严重,据中国科协2016年调研结果显示,科技领军人才中40岁以下的比例只有15.9%。
人才是第一资源,这已经不仅仅是一种理念,更是从国家到地方的迫切需求。近期,这种迫切的需求演变成了人才争夺大战,各种人才“帽子”层出不穷:“优青”“长青”“泰山”“长江”“黄河”……据不完全统计,全国有几百种之多。
但另一方面,“帽子”满天飞的状况也带来一些负面影响。首先,一些“帽子”的评选过程中的公平和公正常被诟病。其次,这些“帽子”总是锦上添花,少有雪中送炭,也就是说,一旦评上过一个“帽子”,另一些“帽子”就纷至沓来。这让很多青年科技工作者难以安心科研,为了争“帽子”耗费时间和精力。而一些有了“帽子”的青年科技工作者也出现了重复申请,甚至这里争了“帽子”待两年,再去别处争取“帽子”的不正常的人才流动。这种结果是与我们国家人才政策的出发点背道而驰的,既不符合人才成长规律,从长远看也不能满足青年科研人员的根本需求。
因此,对于人才“帽子”,我们应该理性看待,合理设立人才项目、公平公正评选秩序、合理资助额度等,既能照顾到重点人才,也能普遍改善青年科技人员的状况。如何让戴上“帽子”的作出更大创新贡献,让没有“帽子”也作出实际贡献的得到公平对待是“帽子工程”的出发点和立足点。只有不拘一格降人才,让所有青年科技人员充分释放创新潜力和动力,才是我们各种人才计划和人才工程的最终目标。
为了迅速赶上国际科技前沿,缩小与国外科技水平的差距,从20世纪90年代起,国家各类引进海外科技人才如雨后春笋般纷纷设立。可以说在当时的历史情况和科技发展水平下,起到了积极有效的作用。但近年来,这种海外人才与本土人才待遇上的不公,导致许多单位产生了引来“女婿”、气走“儿子”的现象。
除了一线科技工作者,我们还需要大量高水平的技术支撑和科技管理人才。尤其是科技发展到一定水平之后,技术支撑和科技管理的短板效应会更加明显,严重制约科技创新的系统性提高。比如,现代科学越来越倚重大科学装置,而我国在大科学装置的建设、运营和维护方面的人才严重缺乏;科技管理方面,原来大都是科研人员兼职从事管理工作,但随着项目规模增大、参与人数增多,许多科研人员普遍感到力不从心,未来如何建设一支专业高效的科技管理队伍已成为决定大科学项目效率和成果的重要因素之一。
对于青年科技工作者而言,需要用成果尽快证明自己的能力和价值,这是每一个科技工作者都要承受的压力。科研不仅要满足个人兴趣,更要以满足国家需求和人民需求为己任,对国家、对人民负责任。
但科学研究是探索规律、认识未知的创造性工作,具有灵感瞬间性、方式随意性、路径不确定性的特点。很多重要的方向性突破,往往在开始阶段会经历大量失败的尝试,尤其对于原始创新,更是在“无人区”上的探索,只有大量地勇于进行这种探索,哪怕只有1%的成功,其对科技发展的推动作用将是决定性和根本性的。容易成功的大家都去做,这个方向上也很难做出超众的创新成果。
远大理想是青年科研人员攀登科技高峰的根本动力。20世纪80年代,“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科学家”是很多青少年的人生理想和职业选择。当前,随着国家经济社会快速发展,青年有了更多收入更高、更加体面的职业选择,而从事科研工作则是一条充满着竞争和压力、充满着创新不确定性的崎岖之路。
远大的理想也要通过艰苦奋斗、顽强拼搏来实现。这是我们中华民族的宝贵精神财富,也是中国科学家的光荣传统。新中国建立之初,无数爱国科学家回到百废待兴的祖国,筚路蓝缕、一砖一石建起新中国的科学基础;20世纪60年代初,苏联专家撤走后中国科学家靠自己的双手将“两弹一星”送上天,让中国人真正挺起脊梁;改革开放后,中国科技逐渐恢复发展并从学习、跟跑走向并跑、领跑。几十年薪火相传的是中国科学家爱国奉献、顽强拼搏的精神,当代青年科技工作者不仅要坚持这种精神,还要继续把它不断传承给下一代。
我国是世界上水土流失最严重的国家之一,水土流失是我国的头号环境问题。据水利部《2016年中国水土保持公报》,我国现有水土流失面积295万平方公里,约占国土总面积的30.6%。加快治理水土流失,已成为中华民族谋生存、求发展的根本大计,是生态文明建设和美丽中国建设面临的紧迫战略任务。
为解决我国严峻的水土流失问题,一代又一代水保人不懈追求和践行着“黄河流碧水,赤地变青山”的水保梦。关君蔚院士开创并发展了我国的水土保持学科和教育事业、朱显谟院士怀揣“黄河清”的梦想,提出的“28字方略”指导了我国黄土高原水土流失治理工作近半个世纪……一代人应该有一代人的使命,一代人更应该有一代人的担当。作为一名青年教师,一名青年科技工作者,一名水保人,更应该肩负起新时期水土保持生态文明建设的使命,用奋斗的青春来铸就和传承“水保梦”。
怀揣梦想,不忘初心。得其大者可以兼其小,青年人应当将个人的梦想融入国家和民族的事业中,才能成就一番事业。我们这一代青年人正成长在中国高速发展的阶段,综合国力的不断增强使得我们更易于获取知识、拓展视野,有更多的机会将所学回报社会。同时,在上升阶段的青年人又面临着工作压力、生活压力、激烈竞争和渴求成功的现实矛盾。“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很好地诠释了年轻人在奋斗过程中的尴尬。在我看来,这恰是一种挑战、一种机遇。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每每在前进的道路上遇到挫折和阻力、彷徨犹豫的时候,总会回想起18岁那年经历着沙尘暴时暗下的决心,“一辈子活着要做些有意义的事情”。那年我毅然决然地将第一专业志愿改为了当时的艰苦专业“水土保持与荒漠化防治”,内心中朴素的“水保梦”悄然生长。
甘于寂寞,坐冷板凳。这是我的导师郑粉莉教授在研究生入学时送给我的一句话。耐不住寂寞,缺乏专一的韧劲,很难成就大学问。习总书记在知识分子、劳动模范、青年代表座谈会上语重心长地嘱托:当老师,就要心无旁骛,甘守三尺讲台,“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做研究,就要甘于寂寞,或是皓首穷经,或是扎根实验室,“板凳要坐十年冷,文章不写一句空”。
团结协作,开拓创新。上下同欲者胜,实现梦想靠单打独斗是远远不够的,奋斗的路上少不了团结协作的精神。青年人在奋斗拼搏的过程中要懂得信任、包容、谦让和责任,才能拧成一股“青年力量”。入职以来,北京林业大学的青年教师科学研究团队项目、教学团队建设等举措为年轻教师的快速成长提供了有力支持。依托重庆缙云山生态站,我们已经形成了一支老中青三结合的优势教学科研团队,近期三峡库区的相关研究成果获得了中国水土保持学会科学技术一等奖,受到广泛肯定。同时,作为世界水土保持学会青年委员会主席和中国水土保持学会青年工委副主任,我更清楚青年学者团结协作的重要性和必要性。要实现“水保梦”就必须注入团结创新的青年力量。
这种紧张忙碌的节奏其实正是众多青年学生和青年科学家日常生活的写照:清晨赶往实验室的路上已经在考虑培养箱里的细胞,午饭时间到了还在离心机前整理样品,晚风吹来正好静心阅读文献、修改论文;实验平台的仪器要提早预约,设计的预实验得先配好试剂,下周的工作交流也该着手准备了;日积月累的付出后拿到理想结果,几轮审阅与修改后论文发表,获得科学同行的认可。
刚开始读研究生时,只有做科研的豪情和理想,真正做时才发现一切并不简单。训练实验动手能力是第一关,看上去再简单的操作,眼高手低都会状况百出;最后只好耐下心来,收住性子,严格按照规程来做。读懂文献和提出有价值的问题已然不易,实验时才发现科学最讲证据和逻辑,每一个结论都需要数据的支撑,每一个数据都要经得起推敲和检验,设计实验需要严谨,找到合适的实验条件需要摸索;经历了反反复复的失败和调整后终于拿到一点可靠数据。当课题铺开,头绪多了,问题没少,时间安排又变得尤为重要;分清轻重缓急并严格执行才能有条不紊。
课题停滞不前时会有深深的挫败感,反复尝试后的失败也让人难免怀疑自己,忙碌的疲惫和对结果不确定性的焦虑考验着选择科研的初心。可能每一位成功的科学家都会经历这样一段时光,或许每一项有价值的研究都要趟过这样一段路程。就像遍历艰险后取回真经的玄奘,当我们耐住了寂寞,挺过了挫败,终于获得了成果后,之前的一切似乎都烟消云散了。回望来路,失败规范了我们的操作,纠正了我们的思路,失败也磨炼了我们年轻浮躁的心性,砥砺了我们的品格;而不断尝试后的成功大大增强了我们的自信,坚定了我们的科学理想,给了我们思考并解决重要问题的勇气。
在精力最旺盛、思维最活跃的年纪,很庆幸我们选择了做科研。科研让我们保持了探索的态度,对于真理我们有求知欲,对于现象我们有好奇心。科研训练了我们思考的习惯,面对问题我们不是逃避而是分析,辨别真伪我们不再人云亦云,而是讲求证据。科研更培养了我们超越自己的勇气,在摸爬滚打中认识自己的不足,在师长同学的帮助下激发潜力、提高自己。
在科研中,我们细细体会自己的成长;在科研中,我们重新明确自己的理想。科学研究最讲究原创性,在世界科学界你追我赶的科研竞赛中,引领学术发展前沿的总是解决关键问题的创新性成果。正是创新性成果的出现才不断刷新了人类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极限。不断积累的科研能力和信心让我们有底气向关键问题发起挑战,而这些困难却有意义的科学问题将成为我们为之不懈奋斗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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