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友情,我一向不是个主动的人。我宁愿相信,人和人之间是有磁场的,如果两个人的磁性相吸,很自然地就会成为朋友。
在我的心里,能够让我视为朋友的人不多。因为,我始终认为,朋友是很重的一种关系,一旦确定了,就是一辈子的友谊了。不管相隔多远,不管多久未见,再见真的依然如故。不会有陌生感,不会有局促感。就像那些回忆,再遥远的事情,今天想来,仿佛还在昨天……
我和你,细细数来,已经相交五年了。五年中,我们有过争执,有过欢笑,但是现在,我不得不对你说:再见,朋友!今后,我们或许还会相遇,我依然会默默地为你祝福。只是,我们不再是朋友。
还记得我们初次相遇的时候吗?我是那么看你不顺眼,因为我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嘛。可是,你不顾我对你的冷漠,不管我对你的疏远,一次次主动找我:我们去逛街吧!我们去吃饭吧!甚至,在你我不在一个环境工作之后,隔着大半个城市,你依然会老远地跑来,会很肉麻地打电话给我:想你了!
你跟我讲你学生时代的丰功伟绩:逃课、打架……虽然我们是那么迥异的两个人,在你逃课的时候,我可能在用心地准备会考吧;在你打架的时候,我在课堂上认真地听讲呢。但即使这样,依然阻挡不了我们的友谊,两个女孩之间纯洁的、质朴的友情……
你说:为什么我们没有早一点认识呢?为什么我们当时不在一个学校读书呢?为什么我们不在一个院子里住呢?那时的我们,真的相见恨晚。
你喜欢让我去你家里玩,你烧得一手好菜(虽然只有我这样认为,这是我的弱项)。往往都是我吃着零食,看着好看的电视节目,你在厨房热火朝天地忙活。然后很开心地大叫“吃饭了”,很开心地看着我陶醉地享受着你的手艺,称赞说:“真好吃!你可真厉害呀!”那时的我认为,你将来一定是个贤妻良母,你把你的小家打理得这么井井有条,而我想都不敢想。
你喜欢无论到哪儿都叫上我。我们一起去逛街,你总爱指着情侣装笑着说:“我们买套这个吧!我穿大的,你穿小的。”呵呵,那时的你,让我怎么说呢?感觉在你面前,我就是个无知的小小女人,而你,充满了侠义之心。
我们会在黄昏的时候去游泳,还记得你掰着我的脚和手教我学游泳吗?在我试了无数次之后欣喜地叫:“你看你看,我不套圈也不会沉下去了!”可怎么游也只是在原地打转,不往前走。你发愁地看着我,发出郁闷的叹息:“你怎么跟我小姨一样笨啊?”呵呵,我至今也没学会游泳,却幻想着去塞班岛潜水……
还记得我们经常去的小摊吗?叫上一份超辣的炒大虾,带上两罐啤酒。拎回家去,坐在地板上,惬意地喝着啤酒,看着电视,讨论着剧情。那时的感觉真好。是你,让我见识了另一种生活,让我从循规蹈矩的日子里感受了不一样的浓烈。
还记得我们逛完街,两个人都累得不行,回到家就把自己扔在床上,然后我说:“我们来彼此按摩吧,你先帮我捶腿,然后我再帮你。”你明知道我在耍小聪明,却还傻傻地说“好啊”。你认真地帮我敲腿,但是我却耍赖地在你帮我按摩后就叫道:“哎呀,不行了不行了,我要困死了,明天再帮你按摩!”
那个时候,你到底盯上了我的什么呢?我曾经对你是那么冷漠,但你却执意要和我做朋友。不管怎样,我们还是成了让别人羡慕的好朋友。看不惯你的人很多,但我不允许他们说你的坏话。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俩是很好很好的好朋友,不能在任何一个人面前讲另一个人的不是,因为我们都会拼命地维护对方。虽然有很多人告诉我,我们是不一样的人,不要和你走得太近。但是只有我知道你身上的那些闪光点:你的优秀、你的贤惠、你的大气……
你还记得,当时的你每天都要在酒吧里坐到凌晨吗?每天都要喝得烂醉才回家吗?你知道吗?我好担心你出事,怕你在那个环境里吃亏、受骗。我不会喝酒,但每天都要陪着你,看着你。你到哪里,我追到哪里。我告诉你:不能再这样下去,这不是正常的生活。你哭着说你回不去了,已经回不去了。你可知道,我的心很难受,我为我的朋友难受。我不要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喜欢看那个站在阳光下,笑着看着我说我想我们会成为朋友的你。
我不愿看着你夜夜笙歌来麻醉自己,我能做的只是给你一份工作。但是我忘了,长久的生活享受已经使你不能去面对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你不愿去做复杂的工作,一份报告你不想写,你说:“你帮我写吧。”
我第一次拒绝了你的要求,因为我想,只要逼一下你就可以了。逼急了,你就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去写。但是我错了,你宁愿不要转正,也不去写让你头疼的报告。你认为,我作为主管,既然是你的好朋友,就一定会对你大开方便之门。但,你没想到,我对你的要求比别人还要严格。不允许你偷懒脱岗,不允许你迟到早退,正是因为你是我的人,又是我的好朋友,我才想让你更好。但是,对你的严格要求使你对我充满了敌意,你觉得我没有把你当好朋友看待。最后,你离开了。我知道你对我充满了恨意,但我以为,随着你的成熟和时间的推移,你一定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
但是至此之后,我们就疏远了。我想过打破这个僵局。也许是我太自私,没有过多地考虑你的感受,只是想当然地以我的方式来处理问题。我始终不是很明了你的世界,虽然我们那么相交相知,但是终归是来自不同空间的两个人。我无法说服你以我的人生观去好好工作、好好生活,你也改变不了我对你生活方式的看法。
我始终认为,我们依然是朋友。不管我们一年没见面还是多久不联系,我们是朋友。不管你的圈子再怎样扩大,你的一批朋友再怎样走马观花地变化,我们依然是朋友。所以,我以为,就像以前一样,我们依然会为对方打抱不平,依然会做什么事都想着对方。但是,我错了。
我承认,我有些自私。我常常会因为工作忙而忽略了很多东西。没有时间约你喝茶,没有时间给你一个电话。我以为,只要把这份友谊放在心里就好。但是我忘了,友谊也是需要用时间去经营的。
你的一个电话,让我高兴了好久。我想,我们毕竟是朋友。看,我们都还记着彼此呢。
你在电话里说:“燕子,你不是很喜欢出去玩吗?我们一起去海边吧!”我无法形容挂上电话后的那种欣喜若狂。
我一直都想去远方旅行,只是几个知心好友,在陌生的城市经历陌生的故事。可以无拘无束,可以随心所欲,可以对着帅哥大叫:你好帅啊!可以在暧昧的酒吧里迎接陌生男人的注视。虽然我们那么久不曾联系,可是,你还记挂着我,你还记得我期待的事情。
可是,从旅程的一开始,就让我觉得那么的不舒服。原来,你并不是真心想和我一起出去轻轻松松地玩,你只是在找一个“冤大头”,来为你分担一些费用。旅途中,因为有其他你的朋友在,我不好说什么。可是,随着旅行的行程,我心里的疙瘩越积越大,我的心情越来越不好。我依然没有说什么,毕竟大家是一起出来玩的,不想因为自己影响了别人的心情。
在美丽的海边,我如此向往的一个地方,在灯红酒绿的酒吧里,我彻底爆发了。当然,我没有对你怎么样,甚至没有想去问你为什么会这样。我很清楚,有些东西已经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地改变了。
那晚,从来只会浅酌的我喝得大醉。整整一瓶洋酒几乎全被我喝下了。我不停地干杯,在自己的酒喝完的时候,甚至去抢别人的酒来喝,毫不拒绝周围任何一个想要共饮的人的邀请。你吓傻了,一直在问我:“怎么了?你怎么了?”呵呵,我怎么了呢?我醉得彻彻底底,只知道头很痛很痛,只看到天在旋、地在转。朦胧中,听到你跟你的朋友说:“我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喝酒。”
我不记得是怎么上的出租车,怎么回到酒店。到酒店楼下,我拒不上楼,在五星级酒店的大门口,坐在花池边上,我说:“我头疼,我要吹风。”从我醉酒后残存不多的记忆里,我只记得你在说:“燕子,你是不是失恋了?失恋了也不需要这样难过啊。”
也许,在你的心里,只有爱情才会让人如此吧。我也在问自己:为什么要把友情看得那么重要呢?不过是一份友谊,没了就没了吧。如果可以不那么看重,心也就不会如此难过。长这么大,我第一次有心慌的感觉,我不知道要拿这份友情怎么办。别人已经弃之如履,我还念念不忘什么?
第二天早晨,你问我昨天到底怎么了,我只是笑笑说没什么。是没什么,除了心里的一些变化,还会有什么呢?我早应该明白,原来,依然是朋友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原来,你可能早已忘了我们的友谊;原来,你有更多的朋友可以代替我这个朋友;原来,你可以找到更多的人不是去试图改变你的生活,而是和你一起去享受这样的生活……而我,可能只是你的一个过客,只是你人生旅途中,特定的情境下一晃而过、可有可无的人。
我怎么说呢?我要怎么办呢?我深刻地明白,我们已经是两条再也不会相交的平行线。你有你的方向,我有我的路途。只是,心里很痛,我们的友谊,我的朋友,就这样在我的生命中渐行渐远……
祝福你。不再奢望我们能回到最初,只是祝福你今后的生活能够开心快乐。如果有一天,你受伤了,还可以来找我。只是,我们不再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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