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球》有自己的思想和底蕴,有自己的品位和读者群,《环球》的内容无论现在看还是若干年后看,都有自己的芬芳和灵性。这才是《环球》,也因此,她才能保持长久的生命力,天涯踏尽红尘,依然一笑作春温。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不知不觉中,迎来了《环球》创刊40周年的日子。听着《好人一生平安》的旋律,想起当年的《环球》,想起当年在《环球》工作的岁月,我情不自禁地想起这首歌的歌词与意境,她是那么深沉,那么缠绵,那么愉悦,当然也不无起伏……
5月的北京,远离了冬季的冰雪严酷,告别了春时的料峭之寒,迎来了草木欣然、生机勃发的美好时光。
1980年的那个5月,沐浴着改革开放春风的中国,正迈步走向世界。世界很神秘,但丰富多彩。需要有一种中国视角和环球视野,向逐步走向全球的国人介绍五彩缤纷的世界,在互知互学互鉴中增长见识、拓宽视野、了解世界,了解她的过去与现在,她的政治与经济、历史与人文、社会与生活、科技与教育……
新华社紧跟中央决策部署,围绕党和国家工作重点,伴随着改革开放的时代节拍,发挥新华社记者遍布全球的优势,创办了《环球》月刊(现为双周刊)。
很快,《环球》声名鹊起,成为了当时国内高品位的国际性刊物,为国人了解世界发挥了独特作用。
人们喜爱《环球》,因为她与众不同;人们爱看《环球》的文章,因为她视野开阔,领域宽广;报道客观,思想深邃;文风活泼,语言优美;思想敏锐,理念先进,故事生动;知识丰富,科技先进,教育入理;既不乏国外社会与人文万花筒般的景象,又透过各种纷杂的现象揭示事物本质;既有对当下的各种报道,又有对来龙去脉的历史叙述,还有对未来的深思与远见。
新华社领导带头为《环球》写稿,新华社驻世界各地的记者争相给《环球》投稿,共同造就了《环球》的精彩与特色,而全国乃至海外众多读者的关注与厚爱,则给了《环球》源源不断的澎湃动力!
四十年光阴里,一代又一代、一批又一批的环球人辛勤耕耘,使《环球》事业延绵,精彩依旧。
我与《环球》,结缘于上世纪80年代初,当时我从国外留学归来,被分配到新华社国际部欧美组工作。当时的《环球》隶属于新华社国际部,但与国际部不在同一个办公楼。
偶然的一次,我来到新华社工字楼四层,看到几间办公室的门上,贴着“《环球》编辑部”的字样。当时的《环球》已经有响当当的名声,我不认识《环球》的人,但心中充满崇敬。我很想给《环球》投稿,却又不敢投,因为深知自己的稿件还不合格。胆怯加上犹豫,我最终没有敲开《环球》编辑部的门。虽慢慢离去,但向往有一天自己也能在《环球》上发表文章。
后来,终于有机会认识了《环球》的领导和编辑们,当时《环球》的总编辑是申德诒老师,一个满头银发但精神矍铄、充满了智慧与活力的老前辈;副总编辑是叶进,一个为人豁达、风趣幽默、文采飞扬、思维敏锐、待人和善,而且英语很棒的中年老师。还有《环球》的资深编辑、博学睿智的姚平芳等老师。
申德诒老师退休后,由叶进老师担任《环球》总编辑。后来我试着给《环球》投稿,在几位老师的修改润色下,第一篇稿件终于发表于《环球》。但我深知,自己的功力还很不够。
那时的《环球》,常有时任新华社社长穆青等老领导和新华社前辈们的大作,我如饥似渴地阅读,逐字逐句地学习品味。老社长穆青的大作《金字塔夕照》和江瑞熙等新华社驻拉美、东欧、非洲等地资深记者们的大作,让我爱不释手。
这些文章的共同特点是,作者深入的观察、深邃的意境、优美的文字、真挚的情感,形散神不散的谋篇布局,以及融情于景、寄情于事、寓情于物、托物言志的联想和情感升华,堪称杰作。即便现在读来,依然回味无穷。
1989年10月,我从驻外记者岗位上回国后,承蒙新华社时任国际部主任杨起、副主任邱会炬等领导的信任与厚爱,被选派到《环球》杂志社工作,并从1990年年初起负责《环球》的工作。我在《环球》总编辑的岗位上工作了将近5年,直到1994年年底离开,赴华盛顿担任新华社常驻记者。
当时,由于国内报道大量增加,国际性刊物越来越多,同类刊物的竞争日益激烈。领导交给我三大任务:一是力保《环球》特色与品位,并加强内容和形式创新;二是提高《环球》发行量;三是带好《环球》的队伍,加强《环球》的管理。
其中,提高发行量是硬任务,也是最艰巨的任务。这不仅要有很过硬的内容品质与创新形式,还必须加强对市场的开拓。当时的发行主要依靠邮局,少量在北京等地的书报摊直接售卖。
为了摸清市场情况,了解读者喜好,我骑着自行车,将当时北京东城、西城、宣武、崇文、海淀几个市区的主要街头报刊亭一一跑遍。半年下来,我们终于与北京的很多报摊建立了关系,他们经常向我们反馈读者意见建议,这对我们改进内容和扩大发行很有帮助。
《环球》的岁月是难忘的,虽然也有艰难困苦,但得到了很好的锻炼,留下一段难忘的回忆。我诚挚地感谢当年在《环球》与我一起工作和艰苦奋斗的所有同事,并特别感谢新华社印刷厂等单位以及各地宣传部门、邮政部门当年对《环球》的大力支持和帮助。
离开《环球》已有25年,看到《环球》这些年来的变化,我为《环球》的发展感到由衷的高兴!
互联网的发展和日益普及,使全国乃至全球的报刊等传统媒体遭到巨大的、颠覆性的冲击,但在我看来,《环球》依然有很多优势,依然有很强的生命力,有很好的发展前景。互联网、新媒体、融媒体,特别是社交互动媒体,固然很时尚,有很多不同于传统报刊的优势,但凡事往往有利有弊。
作为媒体,内容为王是不会改变的,其他不过是形式、技术和应用的创新。浅内容和深内容,浅阅读与深度阅读并不矛盾。广大受众并不都只喜欢浅内容,都在浅阅读,很多人依然渴望有过硬品质的深度内容。最流行的微信、微博和短视频内容,恐怕也难超国内外名著、优秀作品和影视片的吸引力、生命力与经典性。
美国的互联网、新媒体和社交媒体非常发达,但并没有因此而让《纽约时报》《新闻周刊》《时代》《泰晤士报》《金融时报》等一大批“国际老字号”的报刊关闭,它们通过专业的、独特而又有深度的内容创作和报道团队,在保持继续出版的同时,把部分内容分时段和对象搬到互联网上,进行数字化出版发行,依然备受关注。
创新与回归,时尚与经典,总在轮回。创新永远都是追求,永远都在路上,但创新不能忘了初心,更不应忘了本性。媒体变革时代,失败的不会是缺少了邯郸学步的创新,而是缺失了内涵与品质的肤浅,以及盲目跟风追风的轻浮。
当今世界,正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世界更加精彩,也更加复杂。中国日益走近世界舞台中央,世界更加关注中国,中国也需要更好地了解世界。《环球》作为国际性刊物,在新时代肩负着新的使命,面临着新的机遇和挑战。
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让世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至暗时刻”,世界正在发生重大改变,并将发生更大改变。
“世界智囊”基辛格说,“冠状病毒之后的世界将永远不一样。”我们曾经认识和熟悉的世界,不仅在改变,在变异,有些甚至在消失。唯一不变的,是改变,以及人的本能与需要。这将是一个更加包罗万象的世界,也将是一个充满各种可能性的世界。适应不仅是一种生存,也是一种成功。
各国都在沉思、深思与反思,都在根据各自关注的利益调整与改变。其中必然有重塑创新,也必定有回归坚守,包括政治体制、法制建设、社会治理、经济结构、科技创新,等等。民粹主义、极端民族主义、市场贸易保护主义等,或将更加凸显。不同政治制度的较量或将更加激烈,不同文化文明的交融互鉴也将进一步深化。
未来的世界将会怎样,也许我们目前已知的远不如未知的,包括我们自身和我们生活的世界,也包括人类与自然的关系。
现实的观察与分析,未来的洞察与远见,围绕疫情后世界的改变,《环球》有做不完的文章,说不尽的故事,冲不散的受众。而中国与世界关系的结合、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国际关系的波诡云谲、全球化的演进、科技革命的演变,等等,将把《环球》内容的涵盖面和报道的镜头视角,拉得更长更宽更深,景深变得更加弘毅宽厚。
《环球》有自己的思想和底蕴,有自己的品位和读者群,《环球》的内容无论现在看还是若干年后看,都有自己的芬芳和灵性。这才是《环球》,也因此,她才能保持长久的生命力,天涯踏尽红尘,依然一笑作春温。
(作者系新华社原副社长,1990~1994年任《环球》杂志总编辑,现任东南大学文化传媒与国际战略研究院联席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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