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吴亦凡粉丝帮偶像刷榜的消息让国人把脸丢到了美国。因为涉嫌欺诈,吴亦凡的歌曲被下架,随后的24小时内,与吴亦凡相关的6条负面新闻在国内登上热搜,引发粉丝圈一次大震荡。
在国内,歌手出专辑,粉丝来刷榜是常见的粉丝行为,但在国外,刷榜可就性质不一样了。
近日,出道多年的吴亦凡迎来了首张个人专辑《Antares》,没想到,“顶级流量”在国际上的成绩也相当给力,吴亦凡竟然碾压A妹、Lady Gaga、皇后乐队等国际大牌歌手登上ITunes全球榜冠军,而且更让粉丝欢呼雀跃的是前十名里有七首都是他的歌。吴亦凡工作室也马不停蹄宣布新专辑在海外取得好成绩:创造华人歌手新纪录,首张专辑《Antares》上线小时,登美国iTunes专辑总榜第1位。然而,空降冠军宝座的“Kris Wu”位子还没坐热乎,就被国外歌迷投诉了,美区iTunes榜单在11月5日暂时冻结了美区榜单,处理异常数据,6日晚上,吴亦凡的歌曲数据被清,掉出榜单100名开外。据外媒报道,因涉嫌“欺诈”,吴亦凡的专辑销售成绩将不计入总榜。一个在中国发展的加拿大籍歌手让国人把脸丢到了国外,这实在是大写的尴尬。
何为刷榜?其实就是粉丝不断更换ID、反复购买、集资千万来让爱豆牢牢占据榜单第一。流量当道的时代,各大内容平台会抓住粉丝互动性、主动性强的特点,设计类似的热度榜单,让粉丝为偶像打榜的同时,也为平台带来好看的数据,维持一定的活跃度。早在专辑上线前,吴亦凡的粉丝就通过各个平台为刷榜开展了紧张有序的行动计划,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粉丝们还自制了清晰的技术贴,从几千元到上百万的集资都有。出事后,粉丝们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歌曲并没有下架,那就继续买买买,为专辑销量做贡献。
日前,刘德华“最著名的粉丝”杨丽萍时隔多年后接受媒体采访的新闻,又一次唤起了多年前发生的疯狂追星事件,时代在更迭,虽然杨丽萍这样的个例少了,但受饭圈文化浸淫的新一代粉丝,追星行为其实是更疯狂了。
偶像出了新作要去刷榜、刷点击量、刷弹幕,偶像发微博了要去转发留言,而且转发一次还不够,出力不行时就得掏钱包。这在外部人看来会忍不住问:粉丝这么做图什么?很简单,为的就是让自己的爱豆刷足存在感。饭圈有个共识:不刷数据的粉丝不是真爱粉,因此如果要当真爱粉,真的不仅仅是要付出真情实感,更要付出真金白银。因为粉丝们比谁都要明白自己的爱豆究竟有几斤几两,但为了爱豆光明的未来,有能力要上,没能力咬牙也要上。因为,爱豆看到好的数据会开心,把钱放到明星身上的商家们会安心,数据就是价值的体现。
爱豆得奖了、爱豆过生日了、爱豆的新杂志大卖了,那种心情大概只有亲生儿子考上大学、娶了媳妇的激动程度可以相提并论。从“归国四子”到《偶像练习生》推出的“大厂男孩”,以及《创造101》的“101女孩”,翻看他们的微博可以发现,“顶级流量”们利用粉丝转化人气达到赚钱目的的方式已经无形中更新换代,即便一个路人从来没听过他的歌曲,没看过他的影视作品,但依然碍不住人家广告代言接到手软,时尚活动一个接一个,这一代的艺人已经越过了传统艺人用电影、电视剧兑换票房、收视率的过程,商演、站台、广告、代言等快速变现的方式门槛更低、风险更小。
吴亦凡后来在采访中回应了刷榜事件,“我的粉丝不是机器人,更不是假的。”还表示,“那只是因为人们从未见过一位中国歌手在这榜上登顶,但这并不代表这件事就不会发生。”就算吴亦凡和他的粉丝都感到委屈,国内假数据泛滥却是不争的事实。
收视率造假、点击量造假、阅读量造假、点赞造假……只要你有钱,娱乐圈造假产业链全都可以满足你。常年给北京某家公司撰写豆瓣长短文、微博文案、弹幕的陈女士爆料,“豆瓣长文一条三五十元,微博文案20元,弹幕每条只需2元,只要有活儿,一天能写一千多条。”她的价格处于整个造假产业链的最底端。接过很多明星宣传项目的媒介刘先生告诉记者,明星新作宣传期向媒介公司支付的宣传费用,少则几万,多则数十万甚至上百万,通过各个平台造势达到营销目的。至于这其中的水分究竟有多少,他没有道明,只表示“明星其实也知道,大家只是心照不宣。不过我们也会尽量筛选粉丝较多的大号,毕竟太假了就是一锤子买卖。”这个产业链上还有很多靠刷单存在的微博大V、微信公众号大V,一个粉丝过百万的微博营销号发一条广告收入过千元,但维护成本也很高。某大V透露,一天至少要发四五条微博,数据自然不能太难看,必须得“买点”,点赞、评论、转发加起来就百元左右,这一天就得好几百的成本。粉丝时不时也要买上一批新的,要求不能僵尸粉、活跃度较高,这又需要一笔钱。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假数据固然在短时间内帮明星带来存在感,但巅峰之后也会迅速跌入谷底,缩短艺术生命。没有永远的“顶级流量”,谁知道下一个又会是谁呢?(记者任晓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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