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ong Bui 既是一位艺术家同时也是艺术类报纸《The Brooklyn Rail》的创始人兼管理者,其风格与一般的媒体经理人有所不同。
报社总部位于日落公园(Sunset Park)的一个旧厂房内,他办公室的一面墙上贴满了精心绘制的铅笔画像,计划集齐 500 张时为之举办一场展览。另外一个系列名为“冥想”——所有图片都由一根线绘制完成,颇有禅意。他擅长运用寓言、轶事,这方面来看比起出版人倒是更像一位哲学大师。
《The Brooklyn Rail》出版人Phong Bui,周四位于布鲁克林。图片来源:Hilary Swift /《纽约时报》
“现在的挑战是如何把报纸做成一件艺术品。”15 年前的这个月,在他的公寓里诞生了这份报纸,说起报纸以及相关的各种活动,在他看来更像是人类行为关系的一种社会速写。
他所描绘的目标一听就不像是一般出版公司的套路。但是“The Rail”,这份每月 2 万份订阅量外加 20 万网络浏览量的报纸,与其他小众出版公司一起,向如今的媒体行业发起了挑战。此类出版公司往往锁定小范围、高标准的客户群体,也因此无法套用业已流行的范式——吸引大众、薄利多销、依赖广告。
The Rail的现状是三位全职员工的薪水以及其他公司开销都需要多方筹措、拼凑,延迟个把月份也是常有之事。公众捐款、董事会援助、有限的广告收入、融资所得、赞助款项以及偶尔举办的艺术拍卖所得都是资金来源。下一场拍卖将于 1 月份联合 Pace Gallery展览馆一同举行。
其他出版公司大都通过忠实伙伴筹措资金。上个月底,伦敦杂志《The White Review 》成功通过众筹网站 Kickstarter 融资 2.5 万美元。对于承诺出资的各方,该杂志提供的回馈是伦敦一日游,并且有小说作家Will Self 作伴,或者得到艺术家 Rachel Whiteread 的限量版印刷作品。 《Guernica》 杂志上个月筹得超过 2.2 万美元的款项,《Bomb》、《McSweeney’s》 等杂志也取得了类似的成绩。 《The Rail》给出的回馈是捐款超过 1000 美元者将与报纸编辑、出版作者共进晚餐;款超过 2.5 万美元者将获得一份 Bui 先生的冥想作品。
“这样一来,我们就能保证文化层面的对话不受利益驱使,”报社总经理 Sara Christoph 如是说,“我们可以出版各种人的作品,不论长幼,不论议题是否具有争议。”
“多年以来,我一直渴望艺术群体的出现,那种老纽约波西米亚式的智力对话。”Shirin Neshat 是一位艺术家,同时也是《The Rail》的赞助人之一,她认为正是 Mr. Bui 反其道行之,将艺术家联系起来,使得彼此不再是活动开幕式上混个脸熟而已。
Bui 先生 1980 年从越南来到美国,他厌倦了与友人、艺术家在布鲁克林酒吧里无休止的辩论,于 1998 年创办了报纸《The Rail》,虽说当时的版本看起来像是免费分发的手册。
“我记得有一句越南谚语说:与智者辩论不会赢;与愚者辩论不会停。既然能够联合起来,不如将这份能量转化成更有益处的成果。”
两年后,他的一张画卖出了 2000 美元,再加上朋友的 500 美元,报纸开始正式投入印刷。Bui 说报社的宗旨是给编辑、作者自由。
”我们尊重个体的声音,我们只是做一些文字上的修改,偶尔查证一下例子,从来不改动原意。通过一份作品,你能看出这位作者的年龄。”
每份报纸都包括小说(包括翻译而成的各国作品)和专题访问,有时与某个艺术家的对话可能占据几页版面,也有文章标题诸如“智力群体的过度产出:美国社会层级的转型”等。目前报纸拥有两份下属出版物:位于明尼阿波里斯市的《The Third Rail》,以及位于迈阿密的《The Miami Rail》。
飓风 Sandy 期间,Bui 损失了 25 年来的作品以及大量报纸的档案文献。为此,他于 2013 年筹办了一场名为“众志成城、战胜 Sandy”(Come Together: Surviving Sandy)的展出,并将焦点集中在飓风中失去作品或蒙受损失的艺术家身上。艺术评论人 Roberta Smith 在《纽约时报》的文章中写到,“这个以平等主义为宗旨的展出充分体现了纽约艺术核心的伟大之处。”
如今他的目标是确保报纸不再朝不保夕,而是拥有更为长远的规划。他很喜欢画家Willem de Kooning 的故事。
“他很穷,没钱找模特,因此没事儿就去 Bowery 之类的时尚区溜达。有一天他发现了一个人型模特,因此欣喜若狂。回家后,他给模特穿上衣服、拍好姿势,准备画画。但就在此时他心酸的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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