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拉图和鸭嘴兽一起去酒吧》 (美)托马斯·卡斯卡特 (美)丹尼尔·克莱恩 著 王喆 朱嘉琳 译 未读·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2018年1月
正月里谈论“死亡”是不合时宜的。我不谈论“死亡”,我只想借用马丁·海德格尔所说的话——“人是向死的存在”。难道不是吗?尽管这个词在中国人的传统思想里是那样被小心翼翼地“封存”着,可即便不说,大家也都明白一个道理——我们必须直面自己会死亡的事实,同时承担起在死亡阴影下有意义地生活的责任。每个人都会死去,这才是人存在的意义,如同再好玩的春节也会过完,而这使春节的存在更有意义。
对了,这几日读过的一本书叫《柏拉图和鸭嘴兽一起去酒吧》,这是一本用笑话写成的极简西方哲学史,解释了历史上的伟大哲学家、哲学流派和思想传统——从不可知论聊到禅学,再从解释学、逻辑学讨论到永恒。但柏拉图为什么会和鸭嘴兽一起去酒吧?前者代表智慧,后者代表幽默,两者的结合或许才是哲学存在的本质。尽管存在主义者相信“存在先于本质”,但哲学本身也完全可以是自我导向的存在,它可以是你的生和死,可以是你生时的琐碎时光,也可以是你死后的灵魂消散,它更是你的本身,是造物之主。
假如你抛开哲学书,同时也不会去想生存与哲学到底有怎样的关系,但你也一样会对许多事情产生疑问——活着有目的吗?假期过得有意义吗?家里的灯泡坏了,你一个人能换上吗?无论你怎么回答,你都会成为“柏拉图”或者“鸭嘴兽”,也都会在乐观与悲观的情绪中喝完一杯又一杯的酒,然后承认自己只能短暂停留于这个世上的事实。你看似洞悉了一切,尽管常常为冲动付出可笑的代价,但也在经验累积中修炼成了一位智者。某天夜里,你看到自己身后甩出的影子是那样的丑陋和滑稽,就像是只“鸭嘴兽”,但你仍然昂首向前,与月亮同行。你的自信又是从何而来?内心的无名悲凉是否还会像那割不尽的野草随时会生长?你无从得知,猝不及防,正如死亡随时能到来一样。
哲学,或者说哲学的方法会让你建立一套立足于世的原则,你可以称它们为“知识”,但哲学家们都愿意把它们比作“乌龟”。是什么支撑着巨人阿特拉斯撑起天空,是层层叠叠、数不胜数的乌龟。可我们的生活就像这些乌龟一样,制造着数不胜数的笑话。乌龟层层叠叠,不仅能让天空更高,也同样能混淆我们对事物的感知,所以哲学就成为了天空被撑起时的那部分空间,正是有了这样的空间,才有乌龟(生存)的问题,才能找出背后隐藏的真相。
柏拉图和鸭嘴兽一起去酒吧,柏拉图一定会想象自己成为鸭嘴兽会怎样?同理,鸭嘴兽也会在柏拉图面前摆出一副智慧神灵的模样来。笑话便由此产生。在《理想国》里,柏拉图说:“国家就是灵魂的放大版”,试想一下,如果整间酒吧里只有一个柏拉图,却塞满了鸭嘴兽,那么酒杯碰撞的声音将是多么热情与豪迈,是我们忘乎所以的好时光。当然,这样的灵魂必将溢出酒杯。可别忘了,柏拉图还在那儿,他要了一杯酒,喝了一夜,却没有人向他请教问题,他听得最多的,都是别人给他的教诲。所以他也笑了一夜,对别人的交谈以及对哲学家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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