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把生死置之度外,他就会成为新人。谁能战胜痛苦和恐惧,他自己就能成为上帝。
1.一个正直而富于感情的人总是诚实坦率的,但精明的人把你的话记在心里,然后把你吃掉。《罪与罚》
4.“你为何不骂我,却拥抱我?”“因为世界没有比你更不快乐的人了。”《罪与罚》
5.我一直在考虑一件事情,那就是,我是否对得起我所经历过的那些苦难,苦难是什么,苦难应该是土壤,只要你愿意把你内心所有的感受,隐忍在这个土壤里面,很有可能会开出你想象不到,灿烂的花朵。
7.旧的悲伤就像人生的一大奥秘,会逐渐转化成平静的,令人悠然神往的欢乐,代替少年气盛,血气方刚的将会是心平气和,乐天而又达观的老年。《卡拉·马佐夫兄弟》
8.最要紧的是,我们首先应该善良,其次要诚实,再次是以后永远不要相互遗忘。《卡拉·马佐夫兄弟》
9.我早就决定什么也不去弄明白。要是我想弄明白什么,马上就会背离事实,所以我决定站在事实一边……《卡拉·马佐夫兄弟》
12.有时,一个人遇上强盗,整整半小时感到死亡的恐惧,最后,刀架到脖子上,反倒什么都不怕了。《罪与罚》
13.一个人一旦认识到自己是傻瓜,他就不再是傻瓜了。《被欺凌与被侮辱的》
14.谁能把生死置之度外,他就会成为新人。谁能战胜痛苦和恐惧,他自己就能成为上帝。《群魔》
15.人穷,您还能保持与生俱来的高尚的情操,可是穷到一无所有,那就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都办不到了。对于一个一贫如洗的人,甚至不是用棍子把他从人类社会中赶出去,而是应该用扫帚把他扫出去,从而使他斯文扫地,无地自容。《罪与罚》
18.在现实主义者身上,并不是奇迹产生信仰,而是信仰产生奇迹。《卡拉·马佐夫兄弟》
19.什么更好,廉价的幸福好呢,还是崇高的痛苦好,你说,什么更好?《地下室手记》
20.金钱当然是一种专横跋扈的权力,同时也是最高的平等,它的全部主要力量就在这一点上。金钱会把一切不平等削平。《少年》
21.让以前的事都过去吧,和以前的世界一刀两断,再不想听到它的任何情况,任何消息,到一个新的世界,新的地方去,从此不再回头!《卡拉·马佐夫兄弟》
22.地狱是什么,我以为它是“由于不能再爱而受到的痛苦”。《卡拉·马佐夫兄弟》
23.在大多数情况下,人们,甚至恶人,要比我们想象中的他们幼稚得多,天真得多。其实我们自己也一样。《卡拉·马佐夫兄弟》
25.一切都会过去的,惟有线.大家都杀人,在世界上,现在杀人,过去也杀人,血像瀑布一样地流,像香槟酒一样地流,为了这,有人在神殿里被戴上桂冠,以后又被称作人类的恩主。《罪与罚》
29.我只想证明一件事,就是,那时魔鬼引诱我,后来又告诉我,说我没有权利走那条路,因为我不过是个虱子,和所有其余的人一样。《罪与罚》
30.当我们自己不幸的时候,我们对别人的不幸感受更加深切,感情的趋向不是分散,而是集中。《白夜》
31.世界上没有什么比直言不讳更难,也没有什么比阿谀奉承更容易的了。直言不讳,即使其中只有百分之一的音调是假的,那么立刻就会产生不和谐,随之而来的是争吵。而阿谀奉承,即使从头至尾全部音调都是虚假的,可还是让人高兴,听着不会觉得不愉快,哪怕这愉快有点儿肉麻,可还是感到愉快。而且不管阿谀奉承多么肉麻,其中却至少有一半让人觉得好像是线.对自己说谎和听自己说谎的人会落到这样的地步,无论在自己身上还是周围,即使有真理,他也无法辨别,结果将是既不自重,也不尊重别人。一个人如果对谁也不道理,也不没有了爱,在没有爱的情况下想要消遣取乐,无非放纵情欲,耽于原始的感官享受,在罪恶的泥淖中完全堕落成畜类,而一切都始于不断的对人和对已说谎。对自己说谎的人最容易怄气。《卡拉·马佐夫兄弟》
35.一个人往往能忍耐若干年,他俯首听命,忍受最残酷的刑罚,可是有时候,为了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为了一件微不足道的琐事,甚至什么都不为,却突然发作来。从某种观点来看,甚至可以把他叫做疯子;可是人就是这样的。《死屋手记》
36.没什么比当众谴责作恶的人更容易,也没什么比理解他更难。《犯罪心理》
37.“我不明白,当一个人走过一棵树影婆娑的大树,怎能不感到幸福呢?当您能跟一个您所爱的人说话,怎能不感到幸福呢!世界上这样美好的事物比比皆是,连最不可救药的人也会认为它们是美的。您不妨看看孩子,看看朝霞,看看正在生长的青草,看看那些注视着您的,爱您的眼睛。”《白痴》
38.阿廖沙感叹道,我认为,在世上人人都应该首先爱生活。“爱生活胜于爱生活的意义”一定得这样,像你所说的超越逻辑去爱,一定得超越逻辑,那时我才理解其涵义。”《卡拉·马佐夫兄弟》
39.是的,犯罪行为似乎是不能单从犯罪已构成的事实这一现成的观点来理解的,犯罪的哲理要比人们想象的更为深奥。不用说,监狱和强制性劳动制度是感化不了犯人的,这一切只能惩罚他,只能保障社会的安宁,使社会不再遭受这些凶犯的进一步破坏。监狱和最繁重的苦役只能在犯人心中助长仇恨,增加他们对被禁止的安逸享乐的渴求和令人可怕的轻率。我深信,这种受到过分赞扬的单独囚禁制度只能达到虚伪的,骗人的和表面的目的。它吮吸着人的生命之液,摧残,惊吓着人的心灵,使人的心灵衰弱枯竭,然后把这个精神上已枯萎成木乃伊的半疯的人,捧出来当作感化和忏悔的典范。不消说,奋起反抗社会的罪犯是仇视社会的,他们几乎总是认为自己无罪,而有罪的是社会。《死屋手记》
40.凡是新的事物在起头总是这样的,起初热心的人很多,而不久就冷淡下去,撒手不做了。因为他已经明白,不经过一番苦工是做不成的,而只有想做的人,才能忍得过这番痛苦。
41.对于一个病人来说,仁爱、温和、兄弟般的同情,有时甚至比药物更灵。《死屋手记》
42.世界宣称已经自由,尤以近来为甚,可是我们从他们的自由中看到的是什么呢?只有奴役和自戕,因为世俗社会说:“你有欲望,那就满足你的欲望,因为你和大富大贵的人拥有同样的权利。不要怕满足欲望,甚至还应有更多的欲望,”今日的世界便是这样教导的,世俗社会认为这便是自由。这种扩大的权利会导致什么后果?对富人来说是自闭和精神自戕,对穷人来说则是眼红和谋杀,因为权利是给了,而满足欲望的办法尚未指明。《卡拉·马佐夫兄弟》
43.我们有时候感谢某些人,确实仅仅因为他们和我们一起活着。我感谢您,因为我遇见了您。《白夜》
45.可怕就可怕在,这类阴森可怖的事情对于我们已不再是恐怖的了。这才是可怕的事情,骇人听闻的是我们的见惯不怪,而不是这一名或那一名个人的个别罪行!这类案件,这些时代特征向我们预示着未来不容乐观,而我们的态度却如此冷漠,不痛不痒,原因到底在哪里?是不是我们玩世不恭,是不是在我们这个还如此年轻却未老先衰的社会里,智慧和想象力过早的枯竭了,是不是我们的道德准则已在根本上发生了动摇。《卡拉·马佐夫兄弟》
46.起初,我只是感到不寂寞罢了,我开始很快好起来,到后来,我感到每天都很宝贵,而且越往后越宝贵,所以我也就开始注意到这点了,我躺下睡觉时感到很满意,起床的时候就更幸福了。《白痴》
47.意识到的东西太多了,也是一种病,一种真正的,彻头彻尾的病。《地下室手记》
48.一个人如果对谁都不尊重,也就没有了爱,在没有爱的情况下想要消遣取乐,无非放纵情欲,耽于原始的感官享受,在罪恶的泥沼中完全堕落成畜类,而一切都始于不断的对人和对己说谎。《卡拉·马佐夫兄弟》
49.十一月底,天暖雪融,上午九点左右,彼得堡华沙铁路线上,有一列火车正全速驶近彼得堡。空气非常潮湿,大雾弥漫,不知道这天色是怎么亮出来的,真难为它,从车窗里望出去,铁道左右两侧十步以外就什么也看不清楚。旅客中也有从国外归来的,但比较挤的还是三等车厢,而且以忙于营生的微末小民居多,他们一般在不太远的地方上车。经过一夜的旅程,大家照例都很疲倦,眼皮沉得抬不起来,遍体寒冷,苍白的面容微泛枯黄,跟雾的颜色有些彷佛。《白痴》
50.谁掌握着人们的良心和面包,就该由谁来统治他们。《卡拉·马佐夫兄弟》
51.一个人,无论何时何地,也无论他是谁,都喜欢做他愿意做的事,而根本不喜欢像理性与利益命令他做的那样去做事;他愿意做的事也可能违背他的个人利益,而有时候还肯定违背。纯粹属于他自己的随心所欲的愿望,纯粹属于他自己的哪怕最刁钻古怪的恣意妄为,有时被刺激得甚至近乎疯狂的他自己的幻想,这就是那个被忽略了的最有利的利益,也就是那个无法归入任何一类,一切体系和理论经常因它而灰飞烟灭去见鬼去的最有利的利益。所以这些贤哲们有什么根据说,每个人需要树立某种正常的,某种品德高尚的愿望呢?他们凭什么认定每个人必须树立某种合乎理性的、对自己有利的愿望呢?一个人需要的仅仅是他独立的愿望,不管达到这独立需要花费多大代价,也不管这独立会把他带向何方。《地下室手记》
53.为目前每个人都在争取最大限度地远离别人,想在自己内心体验生命的充实完整,然而经过一番努力之后,最终得到的不是生命的充实完整,反而走向了完全的四分五裂。因为人们未能充分肯定自身,反而陷入了完全的孤立。因为我们这个世纪的人全都分散成了个体,人人都龟缩在自己的洞穴中,人人都在疏远别人,躲藏起来,把自己拥有的东西都隐匿起来,结果即使自己与人们隔离开来,同时又把别人从自己身边推开。《卡拉·马佐夫兄弟》
54.只要能活着,活着,活着!不管怎样活着,只要活着就好,多么正确的真理,人是卑鄙的。谁要是为此把人叫作卑鄙的东西,那么他也是卑鄙的。《罪与罚》
55.指逼女为娼,不花本钱,尽快地不劳而获地发财。大家都习惯于享受现成,仰赖别人,吃别人嚼烂的东西。《罪与罚》
56.平凡的人必须听话,没有犯法的权利,因为,您要知道,他们是平凡的人。不平凡的人却有权犯各式各样的罪,有权任意违法,为非作歹,而这只是因为,他们是不平凡的人。《罪与罚》
58.可是一个新的故事,一个人逐渐再生的故事,一个他逐渐洗心革面,逐渐从一个世界进入另一个世界的故事,一个直到如今根本还没有人知道的现实的故事正在开始。这个故事可以作为一部崭新的小说的题材,可是我们现在的这部小说到此结束了。《罪与罚》
59.要知道,女人就是这样,爱你也是她,害你也是她,两者并行不悖。《罪与罚》
60.人果然造成上帝,奇怪的并不是上帝确实存在,这一点并不神妙,神妙的是这一思想,上帝不必可少这一思想,居然会钻到人这样一种野蛮而凶恶的动物头脑中去。对比上帝,土耳其人的例子:“如果世上不存在魔鬼,那么是人创造了魔鬼,是人按照自己的摸样造出了魔鬼。’’《卡拉·马佐夫兄弟》
61.真正伟大的民族,永远不屑于在人类当中扮演一个次要角色,甚至也不屑于扮演头等角色,而一定要扮演独一无二的角色。《大国崛起》
63.大凡善良的人总喜欢把人往好处想,总是把人想得比实际上更好,总爱夸大他们的好处。对于这样的人来说,以后的幻灭是很难过的,在他们觉得自己负有责任时就更难过了。
64.胡扯是一切生物钟,只有人类才享有的唯一特权。通过胡扯,可以得到线.被选中的非凡人物为了新世纪的生长,有超越现行社会规范的权利。《罪与罚》
66.残暴是一种习惯,它不断地发展,最后发展成为一种病态。我认为,一个最高尚的人也可以因习惯而变得愚昧无知和粗野无礼,甚至粗野到惨无人道的程度。血与权令人陶解,使人变得冷酷无情,腐化堕落;到最后,就连最反常的现象也会为头脑和感情所接受,甚至感到十分惬意。人和公民被毁灭于暴君之手,到那时要想恢复人的尊严,要想忏悔,要想得到复生,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了。这种恣意妄为,甚至会对整个社会产生有感染力的影响,因为这种权势是有诱惑力的。如果社会对这种现象熟视无睹,那么,社会本身的基础也就会受到传染。《死屋手记》
67.因为我在成长,从过去的理想中挣脱出来了,这些理想已告粉碎,瓦解,既然没有另一种生活,就得从这些残垣断壁中把它建设起来。《白夜》
71.建塔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从地上登天,而是把天挪到地上来。《卡拉·马佐夫兄弟》
72.“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再也看不到在笑声掩盖下为世人看不到的任何眼泪了。”《群魔》
73.要知道幻想也是在一定的条件下产生的!我回忆起当时的幻想也是忧郁的,尽管以前的情况并不见得好些,但毕竟感到当初生活似乎轻松和安宁一些,没有如今缠住我不放的这满怀愁绪,没有如今叫我白天黑夜都不得安宁的良心责备,没有这些阴暗郁悒的内疚。我常常问自己:你的幻想到哪里去了?我摇摇头说:岁月飞逝得真快!然后又问自己:你用自己的岁月做了什么?你把自己最好的年华埋葬到何处去了,你这几年究竟是不是活着?《白夜》
74.诚然,没有比做这种人更让人懊丧的了,比如说,虽然很富有,出身也不坏,再加仪表不俗,受的教育也不坏,也不蠢,甚至还很善良,然而与此同时,却没有任何才华,没有任何特点,甚至没有一点怪癖,没有一点自己个人的思想,反正跟“所有的人”一模一样。财富倒有,但并不像罗思柴尔德那样富甲天下;出身世家,但是从来不曾有过任何足以荣宗耀祖的业绩;外表不俗,但风度欠佳;有相当的学识,但是无用武之地;人也似乎很聪明,就是没有自己的思想;良心是有的,但是待人缺乏宽厚,各方面都如此。世界上这种人多得不可胜数,甚至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得多。《白痴》
75.任何一个想要得到最大自由的人,他就应该敢于自杀。谁敢自杀,谁就能识破这骗局的奥秘。此外就再不会有自由了,这就是一切,此外一无所有。谁敢自杀,谁就是神。现在任何人都能做到既没有上帝也没有一切,可是没有一个人这样做过,一次也没有。谁能够做到自杀是为了消灭恐惧,谁就能立刻成为神。《群魔》
77.事情往往是这样:“如果你一开始就不喜欢某个人,那么这几乎预示着你日后准会喜欢他。”至少我总是这样的。《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
78.对杀人者处以死刑,是比罪行本身不知要重多少倍的惩罚。根据判决杀人,比强盗杀人不知要可怕多少倍。夜里在树木中被强盗割脖子或用其他方法杀死的人,一定直到最后一刹那还抱着得救的希望。有这样一些例子:一个人喉管也给割破了,可他还没有绝望,还想逃脱,还在求饶。可是,对于被处决的人来说,这最后的一点希望却毫无疑问被剥夺了,抱着这点希望死去本来可以减轻十分之九的痛苦。死刑可怕的痛苦就在于比,在于明明白白地知道没有得救的希望。世上没有比这更难受的痛苦了。《白痴》
79.您说的是真心话么?那好,在您现在这样坦率承认以后,我想象您是诚恳的,您的心是善良的。即使您达不到幸福的境地,您也应该永远记住,您走的路是正确的,千万不要从这条路上离开。主要的是避免说谎,不说一切谎言,特别是不对自己说谎。留心提防自己的虚伪,每时每刻都小心见识它。还要避免对别人和自己苛求;凡是您觉得自己内心里似乎是恶劣的东西,只要您一旦在自己身上察觉到了,也就等于已经洗干净了。《卡拉·马佐夫兄弟》
80.当然,他们有苦难,但是,他们毕竟活着,活得实在,并不虚幻;因为苦难就是生活。没有苦难,生活还有什么乐趣,岂不成了一场没完没了的教堂礼拜,尽管很神圣,可也太乏味了。《卡拉·马佐夫兄弟》
81.女人有时候非常非常乐于受侮辱,尽管表面上看上去十分气愤,这我就不去说它了。所有的人都有这种情况,一般说,人甚至非常,非常喜欢受侮辱,这您发现没有,不过女人尤其是这样,甚至可以说,这是她们唯一的消遣。《罪与罚》
83.只有当一个人把生与死都置之度外的时候,才能得到完全的自由。这才是一切的目的。生活是痛苦,生活是恐惧,人是不幸的。现在一切都是痛苦和恐惧。现在人之所以爱生活,就因为他们喜欢痛苦和恐惧,而且他们也这么做了。现在人们是为痛苦和恐惧才活著的,这完全是骗局。现在的人还不是将来的人,将会出现新的人,幸福而又自豪的人。《群魔》
84.说不定我的爱情,只是一个自我欺骗与欺骗他人的综合体,而它的建筑基础就是我的情感与幻想。《白夜》
85.在这个地球上,我们确实只能带着痛苦的心情去爱,只能在苦难中去爱!我们不能用别的方式去爱,为了爱,我甘愿忍受苦难。我希望,我渴望流着眼泪只亲吻我离开的那个地球,我不愿,也不肯在另一个地球上死而复生!《一个荒唐人的梦》
86.关于人世间其他的眼泪,尽管整个地球从地壳到地心都浸透了泪水,我却只字不提,我故意缩小了题目的范围。我是一只臭虫,并且诚惶诚恐地承认,我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切被安排成这个样子。我看只能怨人们自己,给了他们天堂,他们却要自由,明明知道会给自己带来不幸,还是从天上偷了火,所以不值得为他们惋惜。凭着我这可怜的欧几里得式凡人头脑,我只知道世上有苦难,却不知道谁该对此负责,只知道一切都是互为因果的,道理简单明了。《卡拉·马佐夫兄弟》
89.恻隐之心,是人类普遍存在的最主要的法则,可能也是唯一的法则。《白痴》
90.对人应当像对孩子一样小心谨慎,而对有些人则应加倍小心,就像侍候医院里的病人一样。《卡拉·马佐夫兄弟》
91.只是过了很久以后我才弄明白,这种劳动之所被称作繁重的苦役,与其说它的艰苦程度和永无休止,毋宁说是在于这是一种被迫进行的,不可逃避的强制性劳动。在苦役生活中,除了失掉自由,除了强迫劳动以外,还有一种痛苦要比其他一切痛苦都更加强烈,这就是,被迫过集体生活。《死屋手记》
92.从很久以前,我就开始寻觅某个人,而你就是我要找的人,我们此番重逢就是最好的证明。《白夜》
93.倒不是由于绝望而落泪,无非因为洒在坟墓上的眼泪能使我感到幸福,我将陶醉于自己的感动之中。《卡拉·马佐夫兄弟》
94.有些人,不需要百万家私,一心只想解开“心结”,一通百通。《卡拉·马佐夫兄弟》
95.什么人得到便宜呢,单单便宜了那些没良心的,因为他们压根儿没有良心,怎么会受良心责备,而倒霉的却是那些天良尚未泯灭,还有羞耻心的正派人。所以说,在尚未做好准备的土壤上实行改革,何况还是照抄人家的做法,有百弊而无一利。陀老爷子成功预言了他逝世几十年后俄国土地上的灾难。也适用于在那之后又过了半个多世纪,在我们这片土地上的灾难。《卡拉·马佐夫兄弟》
96.这一切也许恰似这样一种感觉:一个人正从高塔上望着他脚下的深渊,以便最后一头栽下去:一切都赶快结束吧!甚至有一些极其温顺而且从不引人注意的人也这么干。他们中间有些人甚至在这种昏迷状态中炫耀自己。这种人过去越是受压抑,现在就越是渴望耀武扬威,渴望使人感到恐怖。他以别人的恐怖为乐,他喜欢激起别人的反感。他摆出一种不顾死活的样子,而这种“不顾死活的人”有时竟急不可待地盼望着受惩罚,盼望着被干掉,因为到最后连他自己也难以忍受那种伪装的不顾死活的样子了。《死屋手记》
97.首先是最崇高的思想,其次才是金钱;光有金钱而没有最崇高的思想的社会是会崩溃的。
98.世界就建立在荒诞上面,没有它世上也许就会一无所有了。《卡拉·马佐夫兄弟》
99.这是那些多得不可计数的形形色色的庸人,思想极其幼稚,对什么都是一知半解,却有刚愎自用的人们当中的一个,他们转眼之间一定会附和最时髦的流行思想,为的是立刻把它庸俗化,为的是把他们有时的确是以最真诚的方式为之效力的一切漫画化。《罪与罚》
100.正常的父子关系,不是仅靠神秘主义的偏见维系,而是建立在理智,清醒和严格合乎人道的基础之上。《卡拉·马佐夫兄弟》
101.要想获得一种见解,首先就需要劳动,自己的劳动,自己的首创精神,自己的实践。
102.一个人如若不劳动,如若没有合法的、正常的财产,他就不能够生存,他就要腐化堕落,变成兽类。
103.只要一有必要,我们就会压制我们的道德感,我们就会把自由、安宁、甚至良心,把一切一切都拿到旧货市场上去拍卖。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只要我们热爱的这些人能够幸福。《罪与罚》
104.为什么我们大家并不像同胞手足那样,为什么最好的人也总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别人,不对人说。为什么不直截痛快地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尽管明知道这话说出来不会毫无反响。可是偏偏每个人都要摆出比实际上严峻的样子,似乎人人都怕让自己的感情很快地外露有损自己的尊严。《白夜》
105.什么是地狱?我一直认为无力爱人的煎熬便是地狱。《卡拉·马佐夫兄弟》
106.因为人是为幸福而生的,谁十分幸福,谁就完全有资格对自己说:我在这世上履行了上帝的约言,所有虔诚的人,所有圣者,所有神圣的苦修者全是幸福的。《卡拉·马佐夫兄弟》
108.也许人生就是一场苦役,只有当人们背负起各自的罪责,才能体会到人生的线.我怕你是一个梦,你是坐在我的面前的一个幻影。《卡拉·马佐夫兄弟》
110.我已经不能再爱了,因为,我再说一遍,我的所谓爱就是意味着虐待和精神上的优势。我一辈子都无法想象还能有与此不同的爱,甚至有时候我想,所谓爱就是被爱的人自觉自愿地把虐待他的权利拱手赠于爱他的人。我在自己的地下室的幻想的所谓爱,也无非是一种搏斗,由恨开始,以精神上的征服结束,至于以后拿被征服的对象怎么办,我无法想象了。《地下室手记》
114.你们瞧,诸位,理性的确是个好东西,这是无可争议的,但是理性不过是理性罢了,它只能满足人的理性思维能力,可以愿望却是整个生命的表现,即人的整个生命的表现,包括理性与一切搔耳挠腮。《地下室手记》
115.愿你的天空万里无云,愿你那动人的笑容欢快明朗,无忧无虑,为了你曾经让另一颗孤独而感激的心得到片刻的欣悦和幸福,我愿为你祝福!我的上帝,那是足足一分钟的欣悦啊,难道这还不够一个人受用整整一辈子吗?《白夜》
116.这个人在一段时间里突然变得无法无天起来。他杀的第一个人是那个压迫他的人,他的敌人,这虽然也是犯罪,但还是可以理解的,也是不无理由的;可是后来他杀的己经不是敌人,而是遇着谁就杀谁,以杀人来取乐,或者为了一句粗野的话,为了有谁看了他一眼,为了凑够整数,有时只是出于这样一种心理:“滚开,别挡我的路,让我过去!”他仿佛是喝醉了酒,仿佛是处于神志昏迷状态。仿佛一旦逾越了那条不可逾越的界限,他就开始沾沾自喜地认为,对于他再没有任何东西是神圣的了,他仿佛急于一下子摆脱一切法律和权力的约束,尽情享受不受任何束缚和限制的自由,充分欣赏连他自己也不能不感觉到的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情绪。他也知道,一种可怕的惩罚正在等待着他。《死屋手记》
117.奇特与古怪只会令人生厌,不会博得人们的青睐,尤其是当大家全都想把个别凑成一致,以便在普遍的混乱之中,竭力求得某种整个的涵义的时候。而怪物大多是个别和特殊的现象。不是么,不但怪物“不尽”个别和特殊,而且相反地有时恰恰成为整个社会的核心,而和他同时代的其他人,却好象遭到一阵狂风袭来似的,不知为什么被暂时从他身边吹散了。《卡拉·马佐夫兄弟》
118.你们没有一个人不是空谈家和吹牛大王!你们稍受挫折,就会大惊小怪,像母鸡下蛋一样!甚至在这方面也学别人。你们没有独立生活的迹象。你们都是鲸蜡膏做的,你们血管里流的是乳浆,而不是血液!你们当中不论哪一个,我都不相信!在一切情况下,你们首先都仿佛不像个人!《罪与罚》
119.为什么所有这些爱走极端的社会主义者和者,同时又是一些一钱如命的守财奴,妄想发财致富和企图霸佔一切的人呢?甚至是这样,这人越是社会主义者,走得越远,他企图霸佔一切的慾望也就越强烈,这是为什么呢?《群魔》
120.所有可尊敬的人们,最欣然地谈论的是什么呢?回答是,谈论他们自己。
121.他对我说,他坚信,我完完全全是个孩子,也就是说,孩子气十足,我只是身材和脸长得像大人罢了,可是在智力发展程度、心灵和性格上,也许甚至在智商上,我都不是个成年人,哪怕活到六十岁,也依然故我。《白痴》
122.我记得,当时有个念头总是困扰着我,而且后来在我的全部监狱生活中,它总是令人厌恶地萦绕在我的心头,这是一个不可能彻底解决的疑问,对我来说至今也没有解决,人们犯了同样的罪,为什么受到的惩罚却不同。《死屋手记》
123.不,人是宽广莫测的,甚至是太宽广了,我宁愿它狭窄一些。鬼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真是的,理智上认为是丑恶的,感情上却简直会当作是美。《卡拉·马佐夫兄弟》
124.一个人要是拒绝了上帝,就得去崇拜其他的偶像,可能是由木头,黄金或理念塑造成的偶像。所以,那些自以为不需要上帝的人,其实只是偶像崇拜者,我们应该这么叫他才对。《少年》
125.有价值的人将占有他应有的位置,而无价值的人将永远躲进小胡同,躲进他肮脏的小胡同,他心爱而且正适合于他的小胡同,并且就在那污秽和臭气中,心甘情愿而且愉快地结束他的生命。《卡拉·马佐夫兄弟》
128.凡是新的事情在起头总是这样一来的,起初热心的人很多,而不久就冷淡下去,撒手不做了,因为他已经明白,不经过一番苦工是做不成的,而只有想做的人,才忍得过这番痛苦。
129.上帝存在,也又不存在。石头里没有疼痛,可是在对石头的恐惧中有疼痛。上帝是一种恐惧死亡的痛苦。谁战胜痛苦和恐惧,他自己就是上帝,那时就有新的生活,那时就有新的人一切都是新的。《群魔》
130.但是人是如此偏爱建立体系和偏爱抽象结论,因此宁可蓄意歪曲真相,宁可装聋作哑,视而不见,只要能够证明自己的逻辑就成。《地下室手记》
131.这个小城里并没有这种具体的小巷,可是有精神上的小巷。它僻静幽暗,远离大庭广众,那儿总有妙遇奇情。《卡拉·马佐夫兄弟》
133.我已经说过,数年中,我从未看到他们当中有谁曾经有过一点点悔过的表示,他们在想到自己的罪行时,一点也不感到沉痛,相反,大多数人在内心里都认为自己是完全无罪的。这是事实。当然,虚荣心,邪恶的榜样,胆大妄为,虚伪的羞愧等等,在很大程度上是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另一方面又有谁能够说,他曾经探究过这些受到创伤的人们的内心深处,并了解过他们隐藏在内心深处而不为外人所知道的奥秘呢?在那漫长的岁月里,本来是能够发现,捕捉,探听出这些人心灵中的某处奥秘,以证实这些人内心中的烦恼和痛苦的。但却没有这样做,根本没有这样做过。《死屋手记》
134.这是一座半疯子的城市。如果我们有科学的话,那么医生、法律家和哲学家们都能按照自己的专业在彼得堡进行一次极有价值的调查研究。很少有地方像彼得堡那样使人的精神受到这么大悲观的,强烈的和奇怪的影响。《罪与罚》
135.即使您达不到幸福的境地,您也应该永远记住,您走的路是正确的,千万不要从这条路上离开。主要的是避免说谎,不说一切谎言,特别是不对自己说谎。留心提防自己的虚伪,每时每刻都小心监视它。还要避免对别人和对自己苛求,凡是您觉得自己内心似乎是恶劣的东西,只要您一旦在自己身上觉察到了,也就等于已经洗干净了。您还应该避免恐惧,虽然恐惧只是一切虚伪的必然后果。您永远不必害怕自己在努力爱别人时所表现的畏缩,甚至也不必过分畏惧在这样做时所犯的错误行为...因为积极的爱和幻想的爱相比,是一件冷酷和令人生畏的事。幻想的爱急于求成,渴望很快得到功绩。至于积极的爱,那是一种工作和耐心,对于某些人而言也许是整整一门科学,你会突然达到目的,清楚地看到冥冥中上帝奇迹般的力量。《卡拉·马佐夫兄弟》
136.一个最高尚的人,也可以因习惯而变得愚昧无知和粗野无礼,甚至粗野到惨无人道的程度。
137.一个人遇到某种思想,特别是当看见人们作孽的时候,常会十分困惑,心里自问:‘用强力加以制服呢,还是用温和的爱?’你永远应该决定,用温和的爱,如果你能决定永远这样做,你就能征服整个世界。温和的爱是一种可畏的力量,比一切都更为强大,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和它相比。你应该每天,每小时,每分钟反省自己,留意使你的形象显得庄严。《卡拉·马佐夫兄弟》
140.在上层阶级中,犯罪案件也日益增多,可以说也随着增多。据说,有一个地方,一个从前在大学里念过书的人在大道上抢劫邮车,而在另一个地方,几个社会地位优越的人制造假的钱票,在莫斯科逮捕了一批伪造最近发行的有奖债券的罪犯,主犯之一是个教世界通史的讲师,还有我们驻外国使馆的一位秘书由于金钱或者由于某种不明的原因,而被人杀害了。《罪与罚》
142.一种奇怪的内心满足,有人惨遭横祸的时候,甚至在他的至亲好友中也常常可以察觉出这样的一种心理,没有一个例外,尽管他们由衷地怜悯和同情这个惨死的人。《罪与罚》
143.谁能把生死置之度外,谁就将成为新人。谁能战胜痛苦与恐惧,谁就将成为神,而那个上帝还成不了神。没有上帝,但神是有的,上帝就是因怕死而引起的疼痛。谁能战胜疼痛与恐惧,谁就将成为神,那时候就会出现新生活,那时候就会出现新人,一切都是新的。《群魔》
144.文明只是培养了人的感觉的多样性,除此以外,别无其他。正是由于培养了这种感觉的多样性,人大概才会发展到在流血中寻找乐趣。由于文明的发展,如果说人不是因此而变得更加嗜血成性的话,起码较之过去在嗜血成性上变得更恶劣,更可憎了。过去他肆意屠杀,还认为这是正义行为,因此他消灭他认为应当消灭的人时问心无愧,心安理得,可现在我们虽然认为肆意屠杀是一种丑恶行为,可是我们依旧在做这种丑恶的事,而且还较过去更甚。《地下室手记》
145.他说,我爱人类,但是自己觉得奇怪的是我对全人类爱得越深,对单独的人,也就是对一个个个别的人就爱得越少。他说,我在幻想中屡次产生为人类服务的热望,也许真的会为了人类走上十字架,如果忽然有这个需要的话,然而经验证明,我不能同任何一个人在一间屋里住上两天。他刚刚和我接近一点,他的个性就立刻妨碍我的自爱,束缚我的自由。我会在一昼夜之间恨起最好的人来:恨这人,为了吃饭太慢,恨那人,为了他伤风,不断地撸鼻涕。他说,只要人们稍微碰我一下,我就会成为他们的仇敌。然而事情常常是我对于个别的人越恨得深,那么我的对于整个人类的爱就越见炽烈。《卡拉·马佐夫兄弟》
146.也许很久很久以前我曾经是个天使,忘了这个应该不算是罪过吧。《卡拉马佐夫兄弟》
147.有三种力量,世上仅有的三种力量,能彻底征服这些孱弱的反叛者的良心,为他们造福。这三种力量是:奇迹、秘密和权威。你把这三者一概加以拒绝,并且以身作责这样做了。当时那可怕而又绝顶聪明的精灵把你带到殿顶上,对你说,你若想知道你是不是上帝的儿子,可以跳下去,因为经上说,天使会用手托着,免得你跳下去碰在石头上,那时你将知道,你是不是上帝的儿子,那时你也将证明,你和你父亲的信仰有多么伟大。但你听完以后拒绝了这个建议,不为所惑,没有跳下去。哦,你的行为当然象上帝一样正气凛然,但人们,这个孱弱的反叛族类,他们都是上帝吗?喔,你当时明白,只要跨一步,只要纵身望下一跳,那你就等于立刻向上帝发起挑战,你就丧失了对上帝的全部信仰,你会在你来拯救的。《卡拉·马佐夫兄弟》
148.而胆怯的幻想却是那么无聊和单调得近乎庸俗,它无非是影子和思想的奴隶,是第一堆浮云的奴隶,一旦浮云遮住太阳,忧伤便会仅仅攥住如此珍惜自己的太阳的真正的彼得堡之心,而在忧伤中哪里还有心思想入非非!《白夜》
149.在整整十年服苦役期间,我从来没有单独一个人在一起过,一次也没有,就连一分钟也没有过。还有什么比这更可怕,更令人痛苦的呢?《死屋手记》
150.世界上最难的是开诚相见,最容易的是阿谀奉承。开诚相见,只要有百分之一的虚假,那么马上就会出现不和谐,麻烦就会随之而来;阿谀奉承,哪怕从头至尾都是虚假,但令人感到高兴,听起来很舒服,哪怕觉得肉麻。《罪与罚》
151.旧的悲愁,由于人生的伟大的神秘,会渐渐转化为宁静的,感人的欢乐,而年轻的,沸腾的,热血将由驯顺的,明朗的暮年所取代,我祝福着每天的日出,我的心也依旧对它歌颂,但是我现在却更爱日落,爱它那长长的斜晖和随之而来的宁静,温驯,动人的回忆,整个漫长而幸福的一生中各种可爱的形象,而在这一切之上是上帝的使人感动,使人安慰并宽恕一切的真理。《卡拉·马佐夫兄弟》
152.近来我发现自己对身边琐事总是无谓担心,这又有什么意义?正如一位思想深刻的评论家愤慨地分析我最近发表的一篇小说时指出的,这种无谓的担心只能妨碍我生活,妨碍我明确地观察人生。但是,尽管我又是沉思,又是自怨自艾,却依然留在原处。《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
153.他处在痛苦的紧张与不安之中,同时又渴望清静,他需要一人独处,完全消极地听任这种折磨人的紧张心情摆布,不寻求任何解脱。他对涌入他心灵的一连串问题感到厌恶,不想去解答。《白痴》
154.要爱一个人,那个人必须隐藏起来,只要一露面,爱就消失了。《卡拉·马佐夫兄弟》
155.这乐趣正是出于对自己堕落的十分明确的意识,是由于你自己也感到你走到了最后一堵墙;这很恶劣,但是舍此又别无他途,你已经没有了出路,你也永远成不了另一种人;即使还剩下点时间和剩下点信心可以改造成另一种人,大概你自己也不愿意去改造,即使愿意,大概也一事无成,因为实际上,说不定也改造不了任何东西。《地下室手记》
156.天空布满寂静地闪烁着光芒的繁星,宽阔而不到边地罩在阿辽沙的头上。从天顶到地平线,还不很清晰的银河幻成两道。清新而万籁俱静的黑夜覆盖在大地上,教堂的白色尖塔和金黄色圆顶在青玉色的夜空中闪光。屋旁花坛里美丽的秋花沉睡着等待天明。大地的寂静似乎和天上的寂静相互融合,地上的秘密同群星的秘密彼此相通,他站在那里看着,忽然直挺挺地扑到在地上。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拥抱大地,他自己也弄不清楚为什么他这样抑制不住地想吻它,吻个遍,他带着哭声吻着,留下许多眼泪,而且疯狂地发誓要爱它,永远地爱它。《卡拉·马佐夫兄弟》
157.他们的生活不会像梦境,幻影那样风流云散,他们的生活不断更新,永葆青春,其中没有一时一刻与别的时刻雷同,而胆怯的幻想却是那么无聊和单调得近乎于庸俗,它无非是影子和思想的奴隶,是第一堆浮云的奴隶。《白夜》
158.理性知道什么呢,理性仅仅知道它已经知道的东西,除此之外,大概它永远也不会知道别的了,这虽然不足以令人感到快慰,但是为什么不把它如实说出来呢?《地下室手记》
159.可是明显的道理,真有意思,人们最害怕什么呢?他们最害怕迈出新的一步,最害怕自己的新想法,不过,我说空话说得太多了。因为我尽说空话,所以什么也不做,不过,大概也可能是这样,由于我什么也不做,所以才尽说空线.活着便是天堂,天堂不在别处,就在每个凡人的心中。
161.仅仅为了揣摩一个坏人的想法,值得这么激动吗,由他怎么想去。《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
162.我的眼泪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妨碍,所以就让它们肆意地流淌吧。《白夜》
164.人们深切关心的是寻找一个对象,以便把随自己这个可怜的生物,与生俱来的一份自由赶快交付给他,但是能握有自由的只有那个能安慰他们良心的人。《卡拉·马佐夫兄弟》
165.有多少青春被白白地埋葬在这堵狱墙之下了,有多少伟大的力量被白白地毁灭在这里了啊!应该把一切实话都说出来,这些人都是一些不平凡的人,他们也许是我国人民中最有才华,最有强力的人。然而,他们那强大的力量却白白地被毁灭掉了,被疯狂地,非法地,无可挽回地毁灭掉了,这是谁的过错呢?《死屋手记》
166.一粒麦子落在地里若不死,仍旧是一粒,若是死了,就会结出许多子粒来。《卡拉·马佐夫兄弟》
167.我们一定会复活的,我们会快乐的相见,互相欢欢喜喜地诉说过去的一切。
168.“不错,我宁愿去沿街讨饭,也不想再留在这里,”她边哭边喊,“我妈妈也讨过饭,临死的时候,她对我说:‘宁愿受穷,宁愿讨饭,也不要……’讨饭并不可耻:我不是向一个人讨饭,我是向所有的人讨饭,而所有的人并不是一个人。专向一个人讨饭是可耻的,向所有的人讨饭并不可耻,有一个讨饭的女人这样对我说过。因为我还小,没地方可以挣钱,所以只好向所有的人讨饭。我可不愿意留在这里,不愿意,不愿意!我坏,我比谁都坏,瞧我有多坏!”《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
169.有一颗充满了感恩的热烫的心,每分钟都会守在你身旁,为你跳动,这就是我的爱,所能带给你的全部感受。《白夜》
170.多尔戈鲁基询问韦尔西洛夫什么是当代最伟大的思想时,韦尔西洛夫回答道:“把石头变成面包,这就是最伟大的思想。”《少年》
171.总之,我是施恩图报的,我要求立刻得到报答,也就是得到赞许和以爱还爱,否则我没法爱任何人。《卡拉·马佐夫兄弟》
172.与梦中的爱相比,行为中的爱是既粗鄙又可怕的事情。《卡拉·马佐夫兄弟》
174.全世界都在流血,从前也一直在流血,血像瀑布样奔腾直泻,像香槟样汨汨地流淌,为此才在卡皮托利丘上给他加冕,后来还把他叫做人类的恩人!《罪与罚》
175.艺术中的美,是一种以宁静与和谐为特征的精神境界,是一种带有宗教意义的最高境界。最终引导人走向神性。
176.拉斯科尔尼科夫在大学里几乎没有什么朋友,他躲避一切人,不与任何人来往,也厌烦别人来找他。因而,大家也就很快不再理睬他了。无论是同学聚会,无论是闲谈聊天,也无论是娱乐活动,总之他一概什么也不参加。他学习倍加刻苦,从不吝惜身体,因此颇受大家尊敬,不过没有一个人喜欢他。他一贫如洗,却有一点目空一切的自高自大,并且离群索居,仿佛心里隐藏着什么秘密似的。有些同学觉得,他高高在上地把他们,把所有的人都看成小孩,似乎他在修养、学识和信念方面都远远胜过他们所有的人,并且认为他们的信念和兴趣都是低级趣味。《罪与罚》
177.人之所以不幸,是因为他不知道他是幸福的,仅仅是这个原因。这就是一切,一切,谁要是明白了这一点,他此时此刻马上就会变得幸福起来。唉!只有一个人明白真理,这个人该有多么难受啊!《一个荒唐者的梦》
178.我存在,在万千痛苦中我存在,在精神上痛苦得我浑身抽搐,但我存在。我坐在柱塔里苦修,但我存在,我能看到太阳,即使看不到太阳,那我也知道它是存在的。而知道太阳的存在,不正是生命的全部意义所在吗?《卡拉·马佐夫兄弟》
179.这大地上太需要荒诞了。世界就建立在荒诞上面,没有它世上也许就会一无所有了。《卡拉·马佐夫兄弟》
180.你们信不信,他们要求人全无个性,并且乐此不疲,似乎一个人越不成其为他自己,越少像他自己,那才叫好呢!《罪与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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